迟迢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关于他的死,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
“你们快过来看!”一殿喊道,“他肚子里塞着的好像不是普通的布。”
非亦从打斗中抽身,用棍子将那团布摊开:“上面有字有箭头,看起来,嗯……像是一张地图。”
迟迢指尖一错,明亮的妖火便将四周照亮。
离开鬼萤的幽幽绿光,布料上的痕迹更加明显,山峦图形画的很认真,箭头和路径却随意,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张严谨又潦草的地图。
“凶手是有预谋的,且他一定很熟悉云海秘境,你们看,这图案很清晰,可以证明地图是提前准备好的。”
应向沂拿出纸和笔:“阿迟,帮我一下。”
迟迢会意,半蹲下身,让他将纸张铺在自己背上。
非亦挤眉弄眼,阴阳怪气道:“原来私下里是叫「阿迟」呀,好亲密呀。”
他生的一副好样貌,即使做出这种动作,也有一种别样的帅气。
迟迢瞥了眼他身后:“睡觉的时候多注意,小心有人勾你的魂。”
非亦一愣,转头就看见黑着脸的六殿,笑得促狭:“小六,你忍心勾我的魂吗?”
六殿面无表情:“忍心。”
非亦放声大笑,笑够了才转了转手上的棍子,情真意切:“别担心,我刚刚敲你的时候换面了。”
六殿:“……”
应向沂很快就把图誊下来了,他将地图递给等在一旁的一殿,揉了揉迟迢的肩膀:“累不累?”
“不累。”迟迢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引着他勾住自己肩膀,“你才比较累,在这么黑的地方画画,啧,来的时候刚才忘了给你准备一盏灯。”
应向沂失笑:“我又不是姑娘家。”
“但你是我……”迟迢压低声音,“是我的小娘子。”
“得了,你俩就别卿卿我我了。”非亦指了指地图,“这个小人应该就代表尸体,箭头的话,凶手莫不是在指引我们找他?”
一殿:“这个先放一放,重要的是凶手,想必大家已经有人选了吧。”
应向沂挑了挑眉,听到迟迢嗤笑出声:“棺材脸,你们这次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别说是为了秘境里的宝贝,你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拿着也没法让自己复活。”
一殿、六殿:“……”
冥府之人就没有人权吗?
非亦抱着胳膊看戏,趁机煽风点火:“我也很好奇,你们究竟是为谁而来。”
六殿一脸懵逼:“什么为谁而来?”
非亦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笑开了:“是我言错,你一个小蠢货能知道什么,一殿阎罗,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殿目光如炬,不答反问:“魔界可有异常?”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迟迢啧了声:“原来如此。”
懵逼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应向沂也满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迟迢将他拉到一旁:“还记得进入秘境之前,非亦给了我一封信吗?我发现一些事,让他查查魔界有没有异常。”
他把那封信递给应向沂,后者打开看了一眼,惊诧不已:“这,这怎么可能?”
迟迢目光渺远:“现下看来,不仅仅是魔界,冥界也出了问题。”
应向沂几乎要捏不住薄薄的一张纸,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字,组成一个令人后背发凉的事实。
逝者复生,亡魂归来,死去的生灵冥物再一次重现人间。
应向沂半天才平复下心情,哭笑不得:“搞了半天,这是自带复活buff的副本,那幕后之人的手也太长了。”
“长不长还有待商榷,德高望重倒是真的。”非亦搭着一头雾水的六殿,冲一殿抬了抬下巴,“若是猜得没错,你是冲他来的吧。”
一殿瞥了眼六殿,淡声道:“有些事,魔尊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
非亦脸上的笑淡下来,拧着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六殿急得团团转:“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难不成是发现杀人凶手是谁了?”
应向沂直觉他们三人之间不对劲,并不像迟迢说的那样,非亦是为了寻求复活命定之人的秘术,而与阎罗们相熟。
尤其是一殿对非亦的态度,不冷不热中又带着一丝排斥,十分耐人寻味。
他正思索着这三人之间的联系,突然腰间一痛,迟迢眯着眸子,语气不悦:“他比我还好看吗?”
应向沂不明所以:“嗯?”
迟迢哼了声:“你都看了他半天了,还没看够吗?”
说着,他瞪了笑得招蜂引蝶的非亦一眼:“整天笑得跟个妖精似的,我看他才是狐狸精。”
应向沂没忍住,笑出了声。
另外三人都看过来,魔尊挑着眉,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慵懒劲儿:“你俩搁哪儿编排什么呢?”
应向沂怕脾气暴躁的小蛇捋袖子冲上去干架,忙道:“夸你呢。”
非亦:“?”
迟迢不情不愿,被应向沂拉到一旁:“你夸他了。”
天地良心,那只是托词,应向沂捏着他的手指,像撸小蛇尾巴一样,从指根撸到指尖:“谁家的小狐狸精又拈酸了,好大的醋味啊。”
漆黑的夜色遮住了烧红的脸,迟迢不爽到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就喜欢浪荡风流的,之前的白御也是那种类型。”
这旧账翻的可够远,应向沂差点没想起白御是谁,又气又想笑:“谁说我喜欢白御了?”
迟迢振振有词:“你三番五次在梦里提他,不是喜欢是什么?”
也就是这几个月突发状况太多,他抽不出时间,不然准要去蛇峰,将白御给解决掉。
认错人这种事太丢面子了,应向沂一想到自己当时吃的干醋,就脸上无光。
说什么也不能让迟迢知道这事,不然这家伙的尾巴指定得翘到天上去。
应向沂眼睛一转,深沉道:“我提他,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我跟他有仇。”
事情的走向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迟迢整条龙都懵了:“什么仇?”
“当初我送应鱼回落枫海,有遇到过他,他,他……他调戏应鱼!”
应向沂默默腹诽,白御啊白御,反正你糟蹋过那么多姑娘了,也不在乎名声再差一点了。
只是借你的名头一用,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是应鱼的哥哥,他这样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自然气不过,就一直看他不顺眼。”
迟迢思索了两秒:“所以你和我打听他,是想找他报仇?”
应向沂连连点头,想到被带走的狐狸姑娘,以及无影说过的话,正义感上头:“没错,这等淫蛇,若让我见到,定要将他命根子给拔了。”
迟迢:“……”
有幸被剪了命根子的男龙龙躯一震,表情晦暗不明。
“不用你出手,待回到妖界,我收拾他就行了。”
小娘子只能碰他那根东西,旁人的就算要阉,也轮不到应向沂亲自动手。
应向沂没把这茬当回事,答应下来后,转眼就忘了。
秘境中昼夜间隔很短,没多久天就亮了,亮白的日光一照,地上的血迹更加明显,几近触目惊心。
几人在尸体四周搜寻了一番,没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凶手把痕迹处理的很干净,除了这引他们上钩的尸体和地图,什么都没留下。
一殿将尸体收进特制的储物法器中,冥府的人常年与尸体打交道,对这方面见怪不怪。
应向沂看的直皱眉,他还是第一次直视这种惨烈的死状,晚上还好看不太清楚,白天一览无余,弄的他有些反胃。
“啧啧啧,你这不行啊,这场面可没你家相好动手来的惨烈。”非亦伸了个懒腰,轻飘飘地补充,“差远喽。”
迟迢想也没想,一掌拍过去。
非亦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灵活地跳到一旁,没骨头似的靠着六殿:“怎么,想现场展示一下你能弄出什么惨烈状况?”
迟迢怒瞪着他:“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本尊的声音这么动听,没办法在床上施展,自然得多说几句话。”非亦冲六殿苍白的耳朵上吹了口气,“小六啊,你说是不是?”
六殿汗毛都要炸了:“你有病吧!”
冥府之人没有体温,没有活人的生命体征,也不会脸红,但对于热度尤为敏感。
他甚至能感觉到非亦呼在他耳朵上的热气,有些微飘到了脖颈上,好似一道惊雷,劈得他七窍生烟。
非亦笑得促狭:“诶呀呀,小六是害羞了吗?”
六殿满眼惊恐,被摁住也逃不开他的桎梏,只憋出两个掷地有声的字:“变态!”
非亦一贯是这样的作风,人贱嘴骚,迟迢懒得搭理他作妖,拉着应向沂解释:“你别信他说的,我……”
我什么?
是我没有杀害清垣的凶手一样心狠手辣,还是我弄出来的场面并不血腥残酷?
迟迢心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解释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应向沂同情嫁衣鬼,从不滥杀无辜,会对心狠手辣的他有什么看法?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人妖殊途,性格迥异,分歧极大,就连床上也不和谐。
他不得不承认,他和应向沂之间没有一丁点合适的地方。
迟迢第一次认真考虑,他和应向沂在梦中相遇,真的是一段天造地设的缘分吗?
“你什么?”
迟迢从来都是骄傲的,从来都不会否认自己做过的事,他吐出一口气:“我确实是那样的,我的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生怕看到应向沂恐惧厌恶的眼神。
如果应向沂真的用那样的目光看待他,他怕自己忍不住,将对方的眼睛挖出来。
如何迎娶一条男龙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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