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利瓦尔脸上的表情渐渐消散干净,最后只剩下一片清冷。他慢慢伸手,按住了诸伏景光揪住自己领子的手。
抱歉,景光。我想我还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的。玻利瓦尔周身的气势慢慢柔和下来。远远看起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无比柔和。
所以我不想说谎话骗你。他的话非常轻柔,表情也很和缓,动作也很温柔,但在诸伏景光看来,却无异于狠狠插了他一刀。
你。反应过来玻利瓦尔的意思,诸伏景光脸色惨白带着细微的杀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
不同于早有预料的雅克和没什么交情的加西亚。他是真的被玻利瓦尔打动了,将玻利瓦尔做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从整顿东安迪到增加霓虹基础建设。
他信任对方,相信自己的眼光,觉得对方是一个好人,认为玻利瓦尔是真的想要发展科技,用科技弥补正义不足的地方。
但现在呢!
这份信任得到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是组织的人?
这一定有哪里不对吧!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是在演戏吗?!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想起之前的经历,他脸一会儿青一会儿黑,握着玻利瓦尔领口的手微微颤抖。
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在内心笑话我,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瞎子和傻瓜。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好像一截枯木,双腿死死钉在地上。他想要让自己表现得不是那么情绪外露,冷静下来,但只要看到玻利瓦尔那张看起来无动于衷、似乎早就知道的脸,他就觉得心里翻江倒海,根本平复不下来。
他想要把这个可耻的骗子按在地上狠狠打一顿,但又觉得对方说不定有什么苦衷。
想想刚刚短信的措辞,想想雅文的地位,玻利瓦尔绝对是一条不亚于加西亚的大鱼!
不,我没有骗你。玻利瓦尔毫不心虚地说道,他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有挨打的危险,连忙补充几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我是不是组织的成员,而且我刚刚和琴酒的对话你也看了,琴酒不认识我。
!!诸伏景光快被气笑了,所以怪我没问过?我是疯了吗?抓住一个人就问他是不是组织的人?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对方继续解释。
至于加西亚,玻利瓦尔面色漆黑,我真没有和他配合着,一起骗你,我当时也被吓得够呛,我真不知道他安排了炸、弹。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想做的事情,也全是真的。玻利瓦尔难得真诚地说道,我是组织成员不假,但也是和你相处了两年的朋友,我没有任何想要利用你的信任做坏事的想法,也没有想要用你的身份给警察挖坑。
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一起谈谈?玻利瓦尔轻声建议道,然后他后退两步,拔出了腰间的枪,是之前从加西亚那里缴获的枪。在诸伏景光警惕的目光中,他把窗户打开,然后将这把枪顺着窗户扔出去。
然后他双手举起来抖了抖自己的衣摆,示意自己和诸伏景光此刻一样,没有武器。
反正他也不会开枪,十米之内都不能打中目标,那东西放他手里完全是个废铁。
但诸伏景光看到这一幕,煞白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如果我是组织的成员,第一件事应该是掏出来我的枪,将你制服,而不是站在这里和你解释。玻利瓦尔道。
而你,玻利瓦尔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你第一应该做的,是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迅速把我抓住,而不是站在那里问,为什么,听我的解释。
警察先生,你很失职啊。他忍不住调侃两句。
那你也半斤八两。诸伏景光回击道,但自己也没绷住脸,翘起嘴角,之前凝重的氛围似乎舒缓了下来。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可以好好交流的,这里没有绝对矛盾。什么误会都可以说开。看见诸伏景光慢慢恢复了理智,又能听他说些话了,玻利瓦尔慢慢翘起嘴角。
虽然我觉得,先去医院比较好。但如果你想先听解释,我也奉陪,我可以慢慢给你解释,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当然,真要打,我绝对第一个投降,不过你看起来也不想打我,不是么?玻利瓦尔看着诸伏景光的反应,呵地一声,笑了,何苦勉强你自己呢。
诸伏景光听着这句话,觉得自己的拳头非常痒。
玻利瓦尔似乎也注意到了对方的蠢蠢欲动,连忙将话题带开:我很理解你的愤怒,你应该是觉得,之前我和你的关系都是建立在虚假的伪装上,但那都是真的,我没有伪装。我觉得你对组织的人有偏见,这是歧视,这不好。
诸伏景光快被气笑了,什么?这都能扯到歧视上去了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组织里面,就没有好人呢。玻利瓦尔反问一句。
难道你想说,你就是组织里唯一的一个好人吗?诸伏景光忍不住刺了一句。
我当然是好人。不过不是唯一,非常多,你在后勤部相处了两年,见过不少底层的人吧。他们和你见过的普通平民有任何区别么?玻利瓦尔伸手,轻松拉开了诸伏景光的手指,将自己的领子拯救出来,慢慢整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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