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过才这么一会儿,那刀就有些晃悠了。
秦筝嗤笑一声,“你们出来打劫,不会就你一个会武,其他几个都是样子货吧?”
众人闻言一愣,连周二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他们来这里也才一个月,打劫了也有两三次,前几个大男人都没瞧出来的事情,她这个小姑娘怎么知道?
“放你娘的屁!”
一旁的壮汉似被说中一般恼羞成怒地扬起手中大锤狠狠朝旁边的木桌砸过去,顿时木屑四飞。
头发花白老妇人站起身,抬起手欲言又止,还是一旁老头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嗯,气势挺足,就是你手有些抖。”
秦筝将视线从那破烂的木桌上移到手拿大锤的壮汉脸上,说道。
“你!”
壮汉没想到,自己这般凶恶了,还没吓到眼前这个黄毛丫头,不由得又要抡起大锤,叫他们身后的那个青年人拦住了,“周三,我们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让他们走吧。”
秦筝一愣,竟真如她所想,这几人还真是几个愣头青,又忍不住感叹这几人也是大胆,就仗着自己长得凶恶些,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打劫,也亏得是他们运气好,之前没遇到懂行的,不然此刻他们哪里还有命在这里和她说话。
周姓几兄弟虽不甘心,可也知道孙凛说的是实话,他们中的确就周二会点功夫,连他都这般轻易被这姑娘擒住,自己肯定也不是对手。
瞧着他们不再用武器对着自己,秦筝便也收回剑,一脚踹在周二的屁股上,将他踢了一个踉跄,嘲讽道,“女人一根手指头也能将你们捏坏。”
周四几人见秦筝这般侮辱他们,顿时气得眼眶发红,提着刀又跃跃欲试。
“觉得被侮辱了?那以后说话就得过过脑子!”
秦筝嗤笑一声,一脚踏在长凳上,用手中的剑一个一个点过去。
对面的姑娘一副利索少年打扮,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青色的绸布高高束起,露出两道英气十足的剑眉,一双眸子倒是瞧着有几分娇,却透着小兽般的野性。
周二瞧着她嚣张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们的谈话竟被她听了去。
他摸了摸生疼的屁股,这姑娘力气也着实大得很,抬手拦住了要冲过去的几位大汉,拱手道,“今日多有得罪,姑娘走吧。”
秦筝收起踏在凳上的长腿,看了一眼周二,她还以为今日要打一架呢。
不过,既然人家放她走,她自然也乐得轻松,还要赶路,再打一架不是耽搁时间么,鼻间轻“嗯”了一声,将剑收回腰间,便去了那棵歪脖子树解下马绳,她踩着马蹬,翻身而上,忽地回头看向茶棚里的几位壮汉,“做土匪总不是长久之计,何不如用你们那身力气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她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声音朗而清越,叫一旁的宋辞微微一愣。
不过,不等他做出其他反应,就见那姑娘微微俯身,朝他伸出手,“走吧。”
他仰头,就对上她微挑的眉毛,还有那双侵略意味十足的眸子。
宋辞嘴角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搭上了那只带有茧的手,翻身上马,稳稳坐在她身后。
过了茶棚之后,一路上便荒无人烟了,五月的花草茂盛,褐色的马蹄淌过清澈见底的小溪,没进青翠欲滴的草丛,也曾拂过点点如星的小野花,惊起几只翩跹的蝴蝶跟随着他们。
秦筝原想着找个地方将他放下,两人也好各自赶路,谁知一路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要不,我就在前边儿将你放下吧?”秦筝微微侧身,问着身后的人。
她身上没有熏香,只一股清清淡淡的气味,就像是雨后的青草地,宋辞微微往后仰了仰,这才躲开。
“今日耽搁了时辰,应当是到不了下一个歇脚的地方了,姑娘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也不甚安全,等明日天一亮,我们再分开吧。”
他道。
秦筝抬头瞧了瞧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了一阵也点头应下,这公子瞧着实在漂亮,若没有照应,的确有些危险。
两人便策着马在河边一棵大树下落了脚,秦筝牵着马儿喝了水,又让它吃了些草饱腹,这才将它系在不远处。
等她走过去,就见刚刚坐在一块石头上的宋辞不见了,她抬眼望向前面的山林,黑色渐渐将天地侵蚀,只余一片朦胧,风将枝叶挤得簌簌作响,更显寂静。
秦筝愣了一瞬,抬起手有些迟缓地敲了敲脑袋,喃喃道,“我做梦了?”
宋辞抱着柴过来,远远就瞧见秦筝的动作,俊朗的脸上带了丝笑意,这姑娘还真是有趣。
“我还以为我做梦呢。”秦筝抬眼瞧见他,笑道。
宋辞将柴放在地上,一边掏出火折子一边道,“虽已到了春末,可夜里还是凉。”
秦筝嗯了一声,便走到他身旁的石头上坐下,捧着脸看他生火。
倒是宋辞趁空瞥了她一眼,见她毫不在意地就席地而坐,和他一个男人独处也毫不别扭,又想起她在茶棚说的话,难道,她是军营里的人?
可谁家会让自家姑娘跑去军营。
等火光照进他眼中的那一瞬,他突然想起了,原来镇守昭平关的秦霄秦将军一对儿女都在军营!
“姑娘是哪里人?”宋辞添了一根粗壮柴进火堆,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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