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没抬,她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开始制定治疗方案。
等她算了几个小时,听到闹铃响起的时候,意识到要去让长安“吃午饭”了,她匆匆收拾了一下,去了长安的病房。
结果发现长安并不在里面。
像是推着婴儿车出去散步,结果一不小心玩手机玩过头,一醒神发现婴儿车不见了一样,纪简着急地到处寻找。
找了一圈,问了好几个护工,她才意识到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她把长安忘记在实验室的机器里了。
……
等她把长安从机器里拉出来的时候,长安已经进入了浅浅的睡眠。
纪简一脸愧疚看着睡得贼香的长安,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出事儿吗?在实验室还能睡着,真的从容镇定。
长安被亮光惊醒,他睁开眼睛,懵懂看了眼在旁边神色不明的纪简,这是咋了?
检查完身体了吗?
基因公司就是厉害,检查身体都要几个小时。
长安敬佩地想,看她一脸着急的表情,纪简一定累坏了吧。
纪简看着傻孩子感激的目光,更加愧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纪简:我只是犯了天底下的新手实验员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长安:啊,纪医生搞个检查都几个小时,好厉害鼓掌掌!!!
第70章 不曾离去
熬了几个大夜,纪简把治疗方案给磨出来了。
通过大量的计算,辅佐以她以前对激活神经元进行实验积累的数据,总算计算出长安目前最好的治疗路线。
纪简拿着治疗方案来长安房间的时候,发现他在出神望天。
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放空,怔怔看着空空如也的天空,像是在思考人生。
他又在想些什么呢?在弟弟病逝前最后一阶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和他想的东西是一样的吗?
纪简歪着脑袋看了眼外面飞过的一排大雁,她似懂非懂点点头,“你是想开窗了吧。”
说完,她看也没看长安错愕的眼神,径直上前打开了窗户。
窗户一开,隔壁凄惨的叫声就传了过来,在秋末凉薄的空气里传播,瘆人得很。
纪简听见后,汗毛被激起来,她又默默将窗户给关上。
怪不得护工宁可屋里闷一些也不开窗呢,她心底这么想着,看向长安的表情有些歉意,让他听到这么惨的叫声,估计大半夜都睡不着了。
“我给忘了,隔壁住的是林青驹……嗯,你还不认识他,没事儿,等过几天他症状好一点了,可以让你们几个病人串串门,互相认识一下。”
纪简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认真记录长安的生命体征。
长安用余光看着她精致的侧脸,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模样,周围的光好似都洒在了她的身上,十分让人神往。
突然,纪简收了笔,凑了过来,通透沉静的眼眸落在他的脸上,左右打量,甚至还上了手来摸。
长安瞪大了眼睛,慌张无措地眨了眨眼睛。
她是要干嘛?
滑若无骨的手指在他的头颅处慢慢摸索,有时又滑到他的脸颊,颇有一点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势头。
长安清楚地听到了纪简的呼吸声在自己的头顶响起,他本来是睁着眼的,但是视线一下子就落到纪简简约的领口去了,精致的锁骨泛着光在他眼前起伏,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这一定是检查,这一定是特殊的检查。
长安自我催眠。
他把自己伪装做镇定的病人,只是心脏的跳动是瞒不了机器的。
很快机器因为他忽然变化的心跳声开始示警,纪简才松了手,诧异地看了眼监测设备。
“怎么了?”纪简疑惑问。
不过很快长安心跳又恢复到原来的频率,她才坐好,随口道:“以后这样的按摩每天都需要。”
长安:???
这……不太好吧……
瞄了眼纪简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想到以后每天这双手都要在他头上按摩,长安心中惶恐,这是什么治疗方案?
说不上来是担忧还是惊喜,总之他望向纪简的眼神十分的复杂。
原来,渐冻症的实验都是这么做的。
这么亲力亲为,怪不得只招一个实验体。
不过很快,他复杂了一夜的心情就被打破了。
第二天,纪简找了一个老中医来知乐公司,专门负责长安的头部按摩。
长安看着老中医的一脸褶子和粗糙的黄手,再看着纪简一脸的微笑,有些懵逼。
等到老中医取出手掌长的针灸针,长安神色完全变成了“卧槽!”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抗拒。
如果眼睛能说话,他现在一定在举着喇叭大喊:“你别过来啊!”
随着老中医的靠近,他眼中的神情变了几个,震惊—惊恐—哀求—绝望—摆烂。
最后他心如死灰看着纪简,眼睛里流露出丝丝缕缕的幽怨。
哪知纪简看也没看他,她手里好像拿了一张穴位图,正在低头认真钻研。
长安委屈巴巴闭上眼,想要用睡眠麻痹害怕的自己。
只是一闭上眼,头颅上冰凉的针插进去的触觉更加明显了。
那么长的针,插到他脑子里,万一老中医手一抖……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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