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气温很低,白雪在地面上积累了厚厚一层,走在路上时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呼吸呵出团团白雾,夏油杰抬起眼睛,传说远处的山峦里有雪女隐藏在其中。
童年时期他一直都畏惧于诸如此类的传言,而如今对咒灵有了更多了解之后,他打算趁着假期再去山里看看说不定就能抓到一个夏天用的空调。
他走上家附近的那道拱桥。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繁华富饶,而小镇也有小镇的宁静平稳。往好里想的话,镇上咒灵的等级远低于东京,大多数也都不太聪明,只能凭借着本能行动。
河水结了冰,冰面上倒映出他的影子。
年轻的咒术师抬起手臂,整个身子甚至没有动作,巨大的蜈蚣就破空而出,蜿蜒着从空中伏击下去,擦着冰面衔住一直生长着复眼趴在冰上的咒灵。一整年没有回来,镇上的咒灵还是积累了一些,他打算用一两天的时间将这些东西全部除掉。
周围的路人若有所感停下脚步,牵引了自己身旁孩子的手,只觉得是突然刮来了一阵冷风。夏油杰从风中收回一颗咒灵玉,凝视片刻后揣回口袋里,打算找个四下无人的时候吃掉。
这曾经是他整段国中时期的日课。
父母对咒灵一无所知,即便已经入学咒术高专,也只是从夜蛾老师口中听说了他在和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怪物战斗,反倒是对于未知领域的畏惧更多一些。看到他推门回来,这对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双亲也惊喜而亲切地打招呼,可夏油杰仍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还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
肉眼看不见,却切实存在的某种东西。
他们明显想找些话题,可看见自己之后却又有点尴尬,最终还是父亲干咳了一声,挑了个话头。
长高了啊。
是。
在东京的生活怎样?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的地方,但都是些很有趣的同学,现在过得很好。
他坐在桌前,脊背挺得笔直,迎着两双隐含担忧的眼睛。
现在还在做那种事吗?夜蛾先生之前说过的、叫作咒灵的
嗯,我没问题的。
他点头应下,起身回房间,将欲言又止的两个人留在了身后。这种担心真心实意,却也并无多少意义,在家庭关系比现在更密切的那段童年时光里,他也曾经拼命求救过,而如今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咒灵对他产生生命威胁。
书桌上存放着好几本民俗学读物,他曾经把这些书也推荐给那位东电大的前辈;柜子里还锁着自己小时候的图画册,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怪物,险些被小学老师带走去做心理咨询。
墙壁空空荡荡,他的家里人都是一板一眼的性格,从来不愿意在墙上挂画或者贴壁纸。夏油杰看着房间的墙壁想了想,决定新年的时候也去买些破魔箭留在家里,就算做不成咖啡厅里的那种样子,也勉强能够形成一层保护。
窗外下起了雪,年轻的咒术师掏出口袋里的咒灵玉,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最终还是取出一支烟来。
啪嚓一声,打火机燃烧起一小簇火光。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认为,夏油杰不但和非术师有隔阂,因为成长环境的缘故,他和那种咒术师家庭成长起来的咒术师也有点认知差别。
就,两边都不是特别靠,在一个微妙的中间位置。
当然,原作里他最后彻底倒向了其中一边。
第47章
东电大的假期放得比咒术高专还要早, 但包括远山湊在内,Lab的大多数成员都常住在东京,而红莉栖又暂时没有回美国的打算, 因此大家私下里约好,要一起去首次参拜。
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咒术师以后, 宗教和神明的影响力就逐日单薄, 再加上这几个人本身就都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参拜神社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一种和看红白歌会同样性质的新年保留活动。
新年期间, 研究室的各类器材暂时交由天王寺先生代为看管, 而防备咒灵用的装备则由每个人搬运一点, 蚂蚁搬家一样各带回各家。
参拜的神社就近选择为柳林神社琉华作为神社当家的儿子新年的时候相当忙碌,如果想要找个所有人都能凑齐的场所,直接去柳林神社找他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日, 琉华果然正在神社里帮忙收银。甫一见面,他就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说是自己今天工作实在太忙, 疏忽了妖刀五月雨的练习,但肯定会在今晚十二点之前补上。
远山湊也知道那把980日元的仿真刀模型, 看破不说破全当锻炼身体, 打算顺道挑点神社的纪念品带回家。有些商品买不买和它究竟有没有用是两回事,新年绘马和神社抽签就是其中之一, 就好像虽然栗子金团甜得过分自己并不那么爱吃,每年也会雷打不动在新年的这一天里吃上一次。
签是中吉,上面写着新的一年里将会遇到新机遇。紧接着菲利斯喵喵又怂恿着大家去抽恋爱运势的签,话音刚落, 远山湊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小伙伴们全部都变得别扭了起来。
具体表现在于, 冈部和牧濑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对方,而桥田至也磕磕绊绊满脸踌躇地望向抽签的摊位,意图都明显到一眼就能猜出来。于是他忍不住叹气,大学果然是恋爱的时节,即便是有时间机器和咒灵探测的繁重工作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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