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澈不确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套和润滑液。
酒店从来都不缺这些东西,放在箱子里随时扫码随时用。也幸亏有这些,昨晚的兴致一次都没被打断过。
梁舒收拾妥当出来,就看见魏宇澈贤妻良母一般打扫着事后战场。
他光着膀子,背上是深浅不一的划痕,有些还长出了血痂。
那是昨晚自己控制他深浅节奏的证据。
梁舒耳根子滚烫,心里默默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看样子在调教男人方面,她多少是有点天赋的。
两人视线对上,空气中莫名燃起些尴尬。
没有酒后乱性这一说法,换言之,他们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姿势都是在清醒状态下完成的。
要问梁舒后悔吗?她不后悔。
她对魏宇澈知根知底,不管是健康情况还是性格。身体和心理都不排斥他,甚至还有期待,那么想做就做了。她相信魏宇澈大概也是一样的。
只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旖旎的一夜情之后共处会这么尴尬?
“饭点好了,我们下去吃还是等他送上来。”
“下去吧。钟灵秀过会儿就过来了。”她开口,“正好一起。”
魏宇澈应了声,套上洗干净的 T 恤。
经了一遭水洗烘干,袖口的辣油依旧顽强地沾在上头,好像再也回不到开始了。
“钟灵秀会信吗?”
梁舒:“会的。凭我们俩平时的关系,她不会想到别的。”
有一次误会在前,就算这次自己大咧咧地说跟魏宇澈睡了,钟灵秀也只会从字面上理解成一起睡了个觉,不具有动词性质。
梁舒去开门,腿又酸又软,迈不开步子,走路有点奇怪,人都跟着摇摇晃晃的。
魏宇澈连忙伸手扶了一把,关心道:“你怎么了?”
梁舒被他捞起来,腰间掌心滚烫。
几个小时前,那双手曾将快感满足推开在身体的每一寸。而此刻,他们衣冠楚楚,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空气里那些暧昧奢靡的味道全部被窗缝的风吹走。
可是。梁舒垂下眸子。
为什么她还是心头火热?
魏宇澈低头,看到她红透的耳朵,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咳了声,说:“是昨晚太······”
“好了。”梁舒撑起腿,打断他,“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她是发誓要掌握主动权的人,各种意义上的主动,也包括这个。
魏宇澈闭了嘴,心里却忐忑着,不知道梁舒这到底是觉得他行还是不行。
“真沙发上睡的啊?”钟灵秀进来看到那团半边掉在地上的被子问。
梁舒心虚了一瞬,很快点头:“那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会发发慈悲,让魏宇澈也睡床呢。”钟灵秀口无遮拦。
魏宇澈浑身一僵,催促道:“行了,别看了,下楼吃饭吧。”
几人一道出门往电梯走。
魏宇澈走在前面,听到身后钟灵秀“咦”了一声。
“梁舒,你腿怎么了?怎么一瘸一拐的?”
他背一下子僵住。
梁舒:“没什么,昨晚电梯坏了,走了几层楼梯,拉着了有点疼。”
“啊,没事儿吧?要不要歇一天的?”
魏宇澈心中赞同,看向梁舒。
但后者会错了意。
“不了。”梁舒视线稍转,耳朵绯红,却依旧镇定,“它只是一次意外,还不至于让我多停工一天。”
第63章 你是故意的吧
出车站回上林的路上没人说话。
魏宇澈沉默地开着车,后视镜里梁舒歪倒在钟灵秀的肩上,脸上是掩不住的疲色。
乌云沉沉地压在一望无际的天空处,竟显得一丝壮烈。
钟灵秀不回上林,到探海门口就下了车。
尴尬随着沉默进一步蔓延,魏宇澈说:“我放点儿歌吧。”
梁舒看着窗外景色,低低“嗯”了声。
他随意点了个电台。音乐声从四面八方的喇叭里包围过来: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你······”
梁舒转过头盯着他看。魏宇澈一脸严肃地按到另一个调频。
这下曲风正常了许多,他也暗自松了口气,只是还没松懈一会儿,就听到副歌开始唱:“你可知道,对我做过,什么最残忍,就是你,狠狠把我,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
魏宇澈狠狠地关上了电台。
梁舒:“······你是故意的吧。”
魏宇澈:“······怎么可能?”
车内气氛不仅没缓解,反而比之前更加尴尬了。
梁舒觉得自己作为昨晚双人运动的发起者和精神主导,她有责任、也有义务说点什么。
然而爽过之后的脑子除了觉得快乐外,迟钝得再想不到其他事情。
一直到回了家,她躲进工作室里,还是没能罗列出个确切的一二三来。
手里的刻刀怎么都落不到竹片上,不是料子不行,也不是刀不够快,是她。
她心跳得太快了,甚至有些发慌。
从昨晚到现在,这种感觉遍布在每时每刻,在跟魏宇澈对上视线的每个瞬间加重,张牙舞爪地将她一层又一层地围住。她有种上课偷吃零食被逮住的窘迫,只是不同的是,这窘迫里好多了些别的东西,叫人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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