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社会人士都是这样不坦诚的吗?实话实说不就好了。”
高啸寒说:“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他跟魏宇澈之间的过节,可不是一两句实话实说就能跨过的。
“算了。”高啸寒松弛下来,很快恢复成以往那个运筹帷幄的样子,说,“我们回去吧。”
来日方长。
**
刚烤好的串香气四溢,撒料的师傅从不手软,红的辣椒,棕的孜然,白的芝麻,油滋滋的亮光。咬一口,各种滋味在舌尖碰撞,咸香鲜辣。
梁舒已经不记得自己多长时间没在这个点吃东西了,不得不说,真挺香。
一抬头,魏宇澈蹙着眉头一本正经。
“干嘛这个表情啊。”梁舒大发慈悲递了根串给他。
魏宇澈只是接过来,看着梁舒忧心忡忡:“高啸寒都追踪到这里来了,你怎么还吃得下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脑补这么多戏啊。”梁舒说,“他这次真的是碰巧,人姑娘先看见的。”
是不是故意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魏宇澈若有所思,一拍桌子:“不行,我要去跟他讲清楚。”
“你讲清楚什么?”
“让他别缠着你。”
梁舒放下手里的吃的,说:“你是不是有点太过敏感了。人家也没干什么事儿好吗?”
仔细算起来,除了查到工作室追来这点冒犯到她以外,他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严格来说,道德和法律两层红线都不曾越过。至于自己的态度,很大一部分是出自对魏宇澈的护犊子。
“是你太不敏感了。”魏宇澈说,“等他真干什么事儿那就晚了。”
梁舒反问道:“那你说说,他能把我怎么样,嗯?”
“他,他······”魏宇澈半天没“他”出来,那股子劲儿也有些泄气了。
老实讲,他跟高啸寒也好久没见了,谁知道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的。
兴许他还跟以前一样睚眦必报,又或者已经成长了,抛弃掉那些幼稚把戏。
魏宇澈拿不准,但可以确定的是──高啸寒对梁舒的动机不纯。
梁舒点头:“这我知道,他对我有点意思。”
“你知道也不防着点?”
“我防着他干嘛,他对我有意思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梁舒坦然道。
她就是很值得人喜欢啊,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魏宇澈再一次哽住了。不是因为梁舒自信,是因为他觉得梁舒讲得很有道理。
梁舒疑惑地看他,说:“你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上学那会儿不也都是?也没见你要死要活的啊?”
从小到大自己收情书就没避讳过他。那其中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他朋友,不也有很多他看了不顺眼的人吗?他不都是骂骂咧咧两句就结束了吗?怎么到了高啸寒这里态度就变了。
“我没有要死要活。”魏宇澈纠正她,“而且情况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梁舒疑惑地看着他,“一样是你看不顺眼的人,为什么他不一样?”
魏宇澈嘴角抿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以前不怎么在乎,是因为自己知道她是不会早恋。
而现在,他们都是成年人,恋爱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怕的是她会点头答应高啸寒,然后又一次离自己远去。
“不是他不一样。”魏宇澈看着她,漆黑眸子里暗流涌动,里面独独映出一个梁舒。
他垂眸,声音轻不可闻:“是我。”
他可以接受梁舒抛下一切一声不吭远渡重洋,也可以接受她不解释任何缘由,但他永远无法接受梁舒的目光将再也不会分给自己一丝一毫。
他不要这样,永远都不要。
第44章 你是来克我的吧!!!
旅游旺季一过,梅雨便如约而至。草木葱绿浓稠,山间蒸腾起水雾氤氲,软绵绵的细雨,一下便是整天。
烟雨中虽别有滋味风景,但也带来不少麻烦。
回潮的地板和墙皮,滑溜的青石板,躲不开的霉味儿和淅沥雨滴,最难以忍受的是一直闷干的衣服,湿漉漉的潮意蔓延,穿在身上也不舒服。
对此大家都会有不同的应对法子。比如梁舒,在梅雨季来之前就花大价钱买了烘干机回来,一劳永逸;又比如魏宇澈,再次下单了几十件换洗衣服,一天换一套。
梁舒实在看不下去这败家子的模样,大方地借出了烘干机的使用权。于是魏宇澈呆在这儿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太平缸旁部的凹槽石板流淌着雨声,灰蒙瓦片被水洗成深色,滑落下雨珠连成雨幕。
梁舒鼓起腮帮子,将推出的碎料吹掉。
魏宇澈撑着脑袋昏昏欲睡,伸手将电风扇又调高一档,嘟囔道:“我说大小姐,你就不能去空调底下吗?在这儿遭的什么罪。”
南方夏天闷热,雨也下得不痛快,从不送来一丝凉意,连空气都像是蒸锅里跑出来的一样。
“这叫跟自然融于一体。”梁舒下刀一丝不苟,“你如果热那就回去。我不算你第三次还不行吗?”
魏宇澈说:“算了吧,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说我错过了什么环节的。反正下雨天我也没地儿可去的。”
梁舒说:“你怎么不去接溪溪放学,这么大的雨,汀汀一个人去也不知道方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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