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昨夜里踩水全都浸湿,贺意拿到卫生间里,在地上磕了磕。
或许是昨天晚上哭的狠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把姜未给吵醒。
贺意站在床头看了会儿,弯腰拾起姜未的裤子,从裤兜里掏出两张身份证。
一张属于三十一岁的贺意,另一张属于二十二岁的姜未。
二十二岁,花一样的年纪。
“意哥……”
床上的人还闭着眼,手指在床单上乱挠,急得不行。
“意哥,我错了,别走……”
贺意伸出左手握住他那只乱动的手,右手捋着他的头发往后梳,顺势摸了摸他的发顶。
然后轻声道:“看把你吓的,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一点记性都不长,以后还敢往外跑吗?”
睡得死沉死沉的人自然不会回答他。
搭在发顶的手慢慢下滑,刮了刮姜未的鼻尖,贺意声音中带着不被发现的柔情,“跑也可以,哪怕你把我也带上呢?”
他难得说情话,刚起了个头,又咽回去。
昨天那番绝情的话把姜未吓得够呛,贺意看着他哭,看着他难受,看着他喊后悔,但没想这么快就放过他。
还爱,甚至越来越爱,坚持了一年多,贺意从没想过放弃,他说过要等姜未想明白,多久都等,好在终于让他等到了。
“小兔崽子,你让我等了这么久,别以为跟我哭几声我就放过你。”
贺意最后轻轻拍了拍姜未的脸颊,起身要走时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的腕表拆下来丢到床头。
还是给这可怜的人留个念想,不然他又要把自己转进死胡同里。
第二天,姜未捧着贺意的腕表,躲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
他早就发过誓了,以后会做一个坚强的人,再也不哭,尤其是不能在贺意跟前哭。
可他妈的压根憋不住。
一见到贺意就鼻子酸,眼皮像是有开关似的,贺意每说一句,就给他把开关拧开一点。
贺意宁愿跟韩茗景这个垃圾结婚,都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得找个办法好好跟贺意赎罪。
姜未一骨碌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往外跑,都已经走到电梯口了,突然想起什么,又急忙跑回去,在床上找到了那根贺意用过的按/摩/b带上。
前台结账时,服务生询问道:“您是否使用了房间内的付费用具?”
姜未涨红了一张脸,使劲按住藏在袖子里的东西,在服务生朝他投来疑问眼神时,他答道:“用了——”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大姨的声音,“前台前台,603用了一瓶油,一个棒,黑shai那个棒。”
姜未:“……”
“收到收到。”服务生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指了指收款码,“先生,您还需要再付468元。”
姜未木着脸掏出手机,扫码付款,转身离开。
“……Asa商城跟之前我们其他产品的运营模式完全不同,技术部多上点心。”贺意下意识抬起手腕,才想起腕表被他丢在酒店了。
“方助,几点了?”
“十一点半。”
贺意点点头,“那今天就到这儿,还有半个小时,大家提前去吃饭吧。”
站着开了一个小时的会,贺意快步走回办公室,往老板椅上一坐,接着浑身一僵,脸色变得不自然。
那里应该是肿了,昨晚上姜未发了狠的干/他,而他那里又很久没有被这样用过……
好在没发烧,贺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有些不确定,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根体温计夹上。
刚夹好,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贺意按下免提,方鑫的声音传出。
“喂老板,那个……那个什么,那个那个……”
贺意不耐烦:“说。”
“哦,就是那个小姜总来了,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你。”
重要的东西?这是给他还腕表来了。
贺意无声笑笑,“让他上来吧。”
姜未进门前还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
“进。”
得到允许,姜未才推门进去。
贺意冲他挑挑眉,“我的表是不是落酒店了?”
姜未模棱两可的“嗯”了一声。
“放那儿吧,然后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工作,挺忙的。”贺意指了指茶几。
姜未怎么可能现在就走?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端正放在膝盖,像个小学生。
贺意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把表放下,你可以走了。”
姜未当没听见,坐的越发板正,一双狗狗眼热切的盯着贺意,好像在跟主人讨食吃。
“姜末儿,你现在学着变乖是不是有点晚了?”贺意走到他跟前,拽着他的胳膊,把人往外推。
姜未着急,屁股使劲往下沉,就是不想走,“意哥意哥,再给我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行不行?你、你打我!”
说着,他伸长了脖子,把自己的脸凑过去让贺意打。
贺意被他气笑了,“你这是要跟我玩赖皮?我打你?我贺意什么身份,跟你个傻逼动手,拉低我的社会地位。”
“意哥!你打我!打我!”
“……放开!”
贺意一把甩开姜未,抚了抚衬衣上的褶皱,气呼呼按下公司内线,“方鑫,叫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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