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是肖明唯一猜对的一件事。
那就是简少钧一点都不淡定。
那封信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压得很平整揣在了口袋里。这件事这里的很多人都会做,但由简少钧做起来却很违和。
今天肖明值晚班,他巡仓的时候发现有窗边的一个人没有睡,而是看着窗外的夜空。
是简少钧。
肖明想起白天的那封信,心底也有一些不是滋味,日子久了,他也明白简少钧并没有要和管教对着干的意思,他说的也都是点到即止。
而且也因为他的普法和解释,原本一些监室里不服气的人逐渐明白自己确实是做错了事犯了罪。思及此,肖明敲了敲铁门,见简少钧看了过来,于是冲着外头偏了偏头。
简少钧下床走到门边,却见肖明把门给打开了,一时间有些错愕。
“聊两句?”
简少钧点了点头,跟着肖明出了铁门,他自觉地伸出手,肖明却摆了摆手,没用手铐铐他:“那边坐会儿?”
简少钧笑了,却没动,只是说道:“铐上吧,我不能害肖警官犯错误。”
他们坐在二楼露台边的阶梯上,肖明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不是说进来养生的吗?怎么不睡了?”
“前几天睡多了,睡不着。”
肖明啧了一声,这人还真是好面子:“是因为那封信吧?”
简少钧没有作声。
“抽一根吗?”肖明递了根烟过去,简少钧却没接。
“谢谢,但还是算了。”简少钧抬头看着夜空,天上没有星星,可他知道自己点了这根烟也看不见星星,只因他想见的那颗星不在这里,“之前抽烟差点把办公室给点了,戒了。”
“怎么,我们这儿还有戒烟的功效?”
简少钧失笑:“是,以后给肖警官送面锦旗。”
“我之前看你无欲无求,我当你是半点牵挂都没有。”肖明忍不住感慨道。
“我还没出家,怎么会无欲无求。”简少钧自嘲一笑,或许无欲无求了,他也不会在这里走一遭。如今,心存妄念,所有强压的念想又翻滚而出。
他的目光投向浓稠的夜空,想着赵岭那封信中的话——
“我打听过了,看所守附近的房价并不贵。”
傻子,看所守才能关多久,真去了监狱,那可久远了。
简少钧发现他这辈子所有的愧疚好像都是因赵岭而起,他不想牵扯他,却又一直在牵扯他。他想把赵岭锁在城堡里,一转头却发现赵岭正顺着城墙外的藤蔓往下爬。
“他不是公主。”
这话是他对熊浩说的,现如今简少钧在心底对着自己默念。把一个骑士关在城堡里,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想出去了,至少他不能再让赵岭被自己而牵累。不管是安全上还是情绪上。他不能将赵岭拽出漩涡,却把他推入一个更深的漩涡。
所有的自欺欺人,在看见那句没有威胁没有浪漫,跟白开水一样的话时,一瞬间溃不成军。
手中的烟燃烬了。
肖明其实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简少钧坐在这里,或许是因为好奇,好奇为什么他会进来,好奇他到底犯了什么样的事。档案他看过了,但是寥寥数字,什么也看不出来。
本想问一问简少钧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事,但是话到嘴边问的却是:“当律师难吗?”
简少钧微微一怔,一哂:“难,不过哪有不难的行业,当警察不也难吗?”
“这倒是。”肖明感慨道,“不过我们以前还挺羡慕你们的,前段时间有个同事考了好几年,最后过了法考辞职了,说要去当律师。”
“我也有个同事,准备了几年终于上岸了,考了公务员当了警察。”
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哈哈一笑,围城里的羡慕围城外的,围城外的也羡慕围城里的。其实说白了,大家也都是政法战线的工作者,或许对立,却并非是敌人。
“你之后还会做律师吗?”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简少钧晃了晃自己的手铐,“不过这可不是我说得算的。”
这其实也是熊浩生气的原因,简少钧赌的除了是人身自由,还有那张证,以及那张证背后的这么多年的心血。
“那希望以后能在会见室的玻璃外见到你。”肖明站起身冲着简少钧笑了笑,“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
第二天早上,简少钧在学习期间找管教要了纸笔,管教看见他写的「取保候审申请书」几个字后愣住了,他刚结束年假回来上班并不清楚简少钧的情况,忍不住出言道:“你可以通知你的律师来见你。”
简少钧笑了笑,谢绝了他的好意。
在看守所,所有的书信文件都没有秘密,管教看见他写好的两份文件后沉默了。肖明见状小声地在这个管教耳边耳语了几句,管教才恍然大悟。
“麻烦您帮我联系徐霄光警官,我想要亲自把文件递交给他。”
肖明颔首:“好。”
徐霄光很快就来了,他的眼底有一圈浓重的乌青,看起来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他看见简少钧的时候,心中顿时不平衡了起来:“你倒是气色不错。”
“里面作息很规律。”
徐霄光:“……”
这话属实没法接,徐霄光嘴角抽了抽:“那你要不要再续住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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