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怕笑出声,我会告他们。”
这下赵岭是真的被逗笑了,偏偏简少钧说这话的时候不仅字正腔圆而且还板着张冰山脸。
赵岭心底一痒忍不住上手揉搓简少钧的脸,胆子也大了不少,反正这人睡也睡过了,自己最丢脸的时候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可惜简少钧的扑克脸也许是铁打的,赵岭怎么搓都没能搓出一点笑意,赵岭实在是有些挫败:“你这人真是……明明是好心,非要端出资本家的架子。”
“谁说我是好心了?”简少钧挑了挑眉梢,“律师某种程度上也是商人,你不知道吗?”
看见赵岭一脸的「你就编吧」的表情,简少钧万年不化的冰山脸终于泄出了一丝笑意:“陪哭是另外的价钱,利息高昂,就不知道赵总付不付得起了。”
至于什么样的价钱,又是什么样的利息,赵岭比谁都清楚,只因他的脸颊已经因为那只在自己腰眼处作祟的手爬上了酡红绯色。
而偏偏这个时候,简少钧看上去还是衣冠楚楚,而且两个人之间甚至还隔着点距离,看上去像是滞留在广场不得不一起等车的好兄弟,但赵岭已经欲哭无泪了:“等等!”
周围人太多,赵岭只好隔着衣服抓住简少钧的手腕,但依旧没能阻止掀开他衬衫衣角的手指,生无可恋道:“不能回家再还本金?”
“谁跟你说这是本金了?”简少钧扬起唇角,“这是利息。”
“嘶……”赵岭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高?利?贷!”
“不算特别高。”简少钧在赵岭彻底炸毛前将他的羽绒服里的衬衫衣角扯平,“下次跟你说怎么才算高?利?贷。”
赵岭:“……”不,他不想知道,一丁点儿也不想知道。
在争论利息到底应该是多少以及先息后本还是先本后息中时间「嗖」地一下就过去了,当所有人目光都开始翘首期盼地望向大楼时,赵岭知道快要零点了。
赵岭对着自己的并拢的手掌呼了一口气,看着白雾从掌心中升腾至半空,突然间笑了起来:“简少钧,我本来以为我会很难过的,这些年我总觉得自己憋了很多的委屈,但真的说出来后……似乎就那么一回事儿,我突然有点为我前面那十几年不值得。”
“不值得是因为他们不值得,人总是在失望中成长的,有些人本来就不值得你把感情寄托在他们身上。”
赵岭偏头,看着简少钧在夜色中依然显得凌厉的侧颜,看着那微微隆起的眉心,赵岭明白这话不止是简少钧说给他听的,也是简少钧说给自己听的。
就在钟声敲响的前一秒,赵岭的指头放在了简少钧的眉心上,轻轻推散:“那就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赵岭收了手,但并没有完全落下,而是悬在了半空之中,伸出了小指:“拉个勾怎么样?我们都不要把那些不重要的人放在心上了。”
简少钧伸手按在了赵岭的拳头上,用手掌将赵岭的蜷起的手和小指尽数包住。
晃了晃,简少钧的唇微微翳动,但周围爆发的欢呼声将他的声音尽数盖住,赵岭没能听见他说了什么。
“你说了什么?!”赵岭捂着耳朵喊道。
简少钧见他眉眼间皆是灵动,知道不管他能不能真的走出来,至少在此刻他放下了曾经伤害过他的所谓「家人」。
“我说——”
“你说什么?!”赵岭为了听清简少钧的话,恨不得把耳朵贴上到简少钧的唇边。
但真当他这么做的时候,立即就后悔了,因为那温热的唇落在了他的耳垂上,而赵岭没听清的话也像是无数能产生酥酥麻麻的蒲公英绒毛落在了耳膜上——“幼稚。”
赵岭:“……”如果圣诞老人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一定一定只在简少钧的羽绒服上哭。
而且还是要让简少钧把羽绒服脱下来的那种。但凡挨上一点边,赵岭相信简少钧一定能找到新奇的收利息的角度。
当然,他也绝对不会再把耳朵凑过去的,至少是在耳垂上的牙印消退之前,绝对不会!
——
在相继开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睡人气短之后,赵岭成功领取了一个新的成就——
皮厚无敌。
就像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一样,当怂到一定程度后突然间就反弹了。
尤其是一路上被收了不少利息后,赵岭在迈进家门的一瞬间就不怂了,腰板直了,心也不虚了,灯都没开勾搭着简少钧就要往卧室走。
本来简少钧是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的,但当他被赵岭勾着走进走廊时,陡然发觉赵岭一直绷着的肩膀微微松懈了下来。
敏锐如简少钧瞬间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本能地想回头瞅一眼。
但那上勾着他腰的手就这样爬上了脖颈,随即手指没入发丝之间,指尖缓慢地摩挲着头皮,颤栗般的电流顺着脊椎而下。
赵岭很急,奈何他太着急了,手忙脚乱间给了简少钧喘息的机会,简少钧单手撑着走廊的白墙,二人鼻尖相抵,呼吸缠绵在了一处,炙热而撩人。但偏偏就有人还能在这意乱情迷之间保持住一丝的理智,简少钧哑声道:“藏了什么不想给我看的?”
赵岭:“……”
赵岭相信,简少钧此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被人绿的,先不说真的绿了他后他疯起来的模样可能会让奸夫吓得掉头就跑,就说这观察能力,赵岭不相信有人能藏个人不被简少钧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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