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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直哉睡过的被褥,入手的却是一阵凉意,没有留下半点残余的余温,又侧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因为是夏季的缘故,即便他起的很早,青色的天边也已然镀上了一轮淡淡的金边,他挠了挠有些杂乱的发梢,暂且按下心中的狐疑,掀开被褥一个起身,打算去外面瞧瞧。
然而,当五条悟拉开障子门走出门外,来到直哉平日处理事务的房间时,仍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反倒是跟在直哉旁边的信史,不知为何,呆呆地伫立在桌前,也不晓得在看什么东西,低垂着脑袋,整个人还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低沉气息。
见此情形,五条悟心中一沉,一股说不上的不安情绪,突兀地从心底喷涌而出。
“喂,”五条悟皱起眉头,连名字也不叫地沉声喊道,“知道你家家主去哪儿了吗?”
闻言,背对着五条悟的信史身形一顿,仿若受到某种惊吓一般,浑身突然开始颤抖不已,只见他似乎拿起了什么东西,猛地一个转身,面向五条悟。
五条悟这才发现,信史的眼白中,竟然布满了血丝,显出一片通红,而在对方手中,正死死抓着一张信纸,上面好像写了什么东西。
“五条悟家主,”信史的嗓音中透着一丝压抑的黯哑,看向五条悟的眼神中裹挟了太多情绪,正当五条悟想要看清一二时,却又垂下眼眸,只伸出双臂,将手中已有褶皱的信纸,缓缓递了过去,“请您......看看这个。”
看着递到了他眼前信纸,五条悟发觉,他的心中竟闪过了几分犹疑——即便他已经可以确定,信史奇怪的态度,还有直哉的消失,恐怕都与此有关,可偏偏越是肯定,他心中不断涌出的焦躁不安,就是越是明显,再难掩饰。
静默了片刻,五条悟到底还是从信史手中接过了信纸,将其缓缓揭开。
然而,在看清信纸上那短短一行字迹的须臾间,五条悟立时瞪大了他湛蓝的双眼,彻底僵在了原地。
只见上面留着,是对他来说,直哉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撇一捺工整地写道——[即日起,禅院族中一切大小事务暂由禅院信史代理,五条悟从旁协助。]
[而我,将去斩断不死。]
第133章
刀刻般苍劲有力的字迹和鲜红的家主印章, 一齐呈现在如象牙般洁白的信纸上,显得各位刺眼。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玩意的?”五条悟的眼眸死死地钉在了末尾的[斩断不死]这几个字上,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蹙着眉头哑声问道, “除了这个之外, 你还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吗?”
“今早六点三十分左右, 我照往常的惯例, 为家主大人准备清晨的热饮, 在这之后,才会询问家主大人是否要即刻享用早餐......”说着, 信史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桌面。
顺着信史的目光看去,五条悟果然在整洁的桌面上,瞧见了用一杯白瓷杯盏盛放着的咖啡, 带着些许苦涩却又醇厚的浓香,随着热流的上升, 逐渐弥漫至整个房间, 只是方才五条悟太过着急,一心想着直哉, 才会一时不查, 没有立刻发觉房间中的淡香。
“只是, 当我在外敲门时,房间内却许久都没有回应, ”信史收回视线,神色间的懊恼愈发分明,沉声道, “我原以为, 是家主大人难得多睡了些时间, 并没有多想,只打算先将咖啡暂时放下,哪成想,推开门走进来之后,却在桌上......发现了这张字条。”
“紧接着没多久,您就过来了,”信史看了一眼五条悟,以及对方手中的信纸,偏过头垂下眼眸,抿住了嘴角,心中某处角落里,不由得滋生出一丝丝对五条悟的怨怼情绪,连带着话语中,都染上了几分隐隐带刺的怪声怪气,“我也这才知晓,原来昨晚您就在禅院宅中。”
明明你也在禅院宅中,甚至以你和家主大人的亲密程度,说不定还是与家主大人同居一间卧室,就这样,你也没有发现家主大人是何时离开,现在倒反过来质问我。
想到这儿,信史不禁握紧了拳头,理智告诉他,若是家主大人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以有心算无心,即便是同处一室,对家主大人从不设的五条悟,恐怕是真的难以察觉出什么。
但充斥在脑海和胸膛中胡乱四窜的感情,却并没有被理智说服,一面既牵挂着家主大人的踪迹与安危,一面又在恼怨着五条悟的失察疏忽,两相紧拽,几乎要将他撕成两半,若非有家主大人的嘱托,要他看好禅院族中一切事务,恐怕他现在早就不顾一切地动身去搜寻家主大人的踪迹了。
“这么说你知道的也并不多......”五条悟没有理会信史话里藏着的倒刺,在知晓对方并没有更多的有用消息后,便只专心看着手中的信纸,低声喃喃道,“[斩断不死]......[不死],是指......天元?”
说完,五条悟眉宇间的沟壑不由更深了几分。
如今在咒术界中,唯一能被称之为不死的,除了天元之外,五条悟暂时想不出第二个人选,尤其是昨晚,他才刚同直哉讲过将要护送星浆体与天元同化的任务,结果这么巧,第二天一早,直哉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这张意味不明的字条。
[斩断不死],是指......直哉想要杀死天元吗?
五条悟并不为自己的猜测感到过多的惊讶,即便他心中清楚,天元之于整个咒术界、乃至整个日本的重要性,可如果直哉真想要杀了对方,他也依旧不觉得这有什么要紧的,甚至若是这会儿直哉还在禅院宅中没有独自离开,他多半还会与之一起。
总归,不管直哉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在旁边陪着就是了——这是他曾经答应过的。
他只是奇怪,为什么直哉会突然想要置天元于死地,明明从前也不曾听对方提起过有关天元的只字片语,也就只有昨晚,他同直哉聊了几句星浆体的事,才稍稍涉及到了天元,可彼时直哉的神色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呃......应该是没有吧?
想起昨晚自己先是一头趴在直哉的被子上,而后又没骨头似地靠在对方肩头,紧接着就是熄灯睡觉一气呵成,念及此,五条悟忽然间对自己的记忆有些不太确信——昨晚整个过程中,他似乎、好像......真的没有瞧见太多直哉听完之后的神情。
“这件事暂时不许告诉任何人,”五条悟收起信纸,放入怀中,苍蓝无机的眼眸犹如浸入了冰期一般,冷冷地瞥了一眼一旁静静站着的信史,嗓音低沉,透着几分淡淡的威胁意味,“要是其他人问起,你就说直哉去了东京的事务所。”
因为直哉在这几年里,陆陆续续送了不少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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