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娜娜最终还是没有如愿以偿。
    周一第一堂课是李森的数学课，王铮裕在上课铃的尾声中，风风火火踏进了教室。
    他看着分好的座位愣了几秒，随即问讲台上正拿着保温瓶的年轻男人，“我座位在哪？”
    面对极其平淡的语气。
    “呃……”
    李森顿了顿，朝台下扫了一眼，回道:“在尹娜娜同学旁边的空位。”
    荔枝在窃窃私语声中无意抬头，看到王铮裕眼里流露出不满的余光，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座位上，二话不说搬着桌子去了最后面。
    并且随手搬了个闲置椅，坐了下去。
    尹娜娜一脸错愕地转身朝后面看，可当事人仍然保持着不在乎的态度，对这件事置若罔闻。
    台上李森见状表情平静多了，他好像总是不经意地在优待王铮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荔枝心思敏感，忍不住猜测。
    “好了，开始上课。”
    李森拿课本重重拍了拍桌子，台下看热闹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整节课尹娜娜都趴在桌上，荔枝看黑板时目光会不经意落在她身上，她几乎没有抬过头。
    那个组全是两人并排而坐，她身旁空落落的，看起来有点孤独。
    “你去安慰下她吧。”
    下课，程众找荔枝说着，尹娜娜趴在桌上肩膀止不住颤动，她绷不住哭了。
    荔枝觉得最不应该安慰她的人就是自己，她做不来假惺惺的那一套，更何况她不知道，她该扮演什么角色去插手。
    荔枝想了想，对程众说:“你去趟超市，买一袋子零食，越多越好，我结账。”
    说完，荔枝又加了一句，“送她，别说我这回事。”
    “这……”
    程众不太明白，但还是听荔枝的话照办。
    同桌一场，荔枝知道尹娜娜最爱吃，她曾经说过何以解忧唯有吃。看着她收下程众买的零食后，后面情绪好转了很多。
    “还是你有办法。”
    晚自习的时候，程众收了她微信上的转账。
    周一特殊，叁节都是自由晚自习，不会安排老师坐班，一般是班长在讲台上坐着维持纪律。
    荔枝坐在全是单人座那组，位置靠墙，低头看手机完全不怕被抓到。
    程众在微信说:“我知道你跟铮裕那些事了(阴笑.jp）。”
    荔枝心头一紧，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那个空荡荡的位置，缓缓打出一个“？”发了出去。
    “放心吧，我会保密的。”
    “？”
    荔枝觉得他有问题。
    程众说:“他在楼下等你，找你有话说。”
    “我跟他什么事？”
    荔枝以为王铮裕说了他俩睡过的那些事，不禁执着问下去。
    “你不是想追他吗？”
    “……”
    简直有病。
    即使如此，荔枝心里仍然回荡着那天晚上他说的话，她不知道到底是应该矜持的拒绝，还是应该不矜持地这样暧昧下去。
    夜风清凉，四处都是昆虫鸣叫的声音，好似欢呼雀跃，实则悲怆凄凉。
    王铮裕蹲在楼梯那儿抽完了一根烟，听到身后脚步声，连忙回头看去，说话语气里蕴藏着一丝笑意，“来了？”
    “哪个班的？”女老师嗓音尖锐，用手指他，声音凶狠道，“逃课还抽烟，哪有个学生样子。”
    王铮裕眼底的失落稍纵即逝，嘴角勾出自嘲般的笑容，朝女人挥了挥手中的假条，掷地有声道，“您看清楚了，上面请假条叁个大字。”
    说完还没等她反应，迈开腿头也不回地跑了。
    最终，荔枝选择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到楼下时，周遭寂静且空无一人。
    空气中依稀嗅到了还未消散的淡淡烟草味，荔枝觉得大概是疯了，才会觉得那是他留下的味道。
    荔枝最不愿承认的事，就是她会对玩玩而已的对象动心。可此刻，心头不由涌起的惆怅情绪，从起到低落留下的痕迹，又算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