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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深了些。
果然,自己并非那能与老师比肩之人。
若是上辈子的他,此刻早已怒火中烧,定是要冲进屋去将老师拽出来锁在身边,绝不容许老师的目光与温柔落在旁人身上一丝一毫。
可现在他却在心酸中觉出了几分莫名的欣喜。
老师看上去很高兴。
如果老师能因为与家人朋友在一起而开心,哪怕自己孤单冷落在一边,他也是愿意的。
裴向云吸了吸鼻子,牵起唇角笑了下,带着眷恋的目光再一次从那人身上扫过,而后慢慢向后退去。
他看见老师瞥了门外一眼,微微弯下身不知与旁边的张素说了什么。
裴向云看着他与旁人的亲近,只觉得心中针扎似的疼,狠下心来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被娘亲裹成一个球的张素向他跑了过来,心急之下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抬头向他看来,小声说:“师弟,你怎么不进屋呀?快些进来,我都等饿了。”
作者有话说:
有人没几天好日子了,是谁我不说;
最近在听老古风歌码字真的很有感觉,推推魂总的《孤山不孤》。
对没错就是那句「我有故人抱剑去,斩尽春风未肯归」的出处qwq
第85章
张素说完,见他还愣在原处,有些着急:“怎么了?进来呀。”
裴向云摇了摇头:“不了,我……”
张素似乎真的等饿了,二话不说去拽他的手。裴向云原本是想挣脱开,却怕小孩摔了,于是别别扭扭地被人拖进了屋中。
陆绎风抬头看见了他,笑道:“我就说嘛,怎么总觉得少了个人,原来躲在外头呢,怎的不进来?”
裴向云局促地向他行了一礼,张素任务完成,爬到自己先前坐着的椅子上,规规矩矩地等着长辈先动筷子。
江懿瞥了他一眼:“坐啊……”
“今天除夕,没那么多规矩……”将军夫人解围道,“但这位是……”
江懿还未说话,张素便在他娘亲身边道:“是我的师弟。”
将军夫人微微扬起眉:“那这更没什么可拘束的,大家今儿来都是为了热闹,怎的还往外头躲去了?”
狼崽子身上暖炉一样热着,似乎在外头冻了那么久都没让他着凉。
江懿不着痕迹地往离裴向云远一些的地方挪了挪,还未说话,便听陆绎风先开了口:“来来来,本王先敬大家一杯。”
裴向云懵懵懂懂地也端起杯子,陆绎风和他碰了碰杯,率先将那杯酒直接干了。
倒是豪迈……
裴向云第一次与这么多人同桌喝酒,也跟着将杯中的酒悉数喝了个干净。
那酒入口时绵香醇厚,并未有太多感觉,可顺着喉管滑下去时后劲才翻涌了上来,倏地烧得他双颊发烫。
裴向云没喝过这样的酒,呛得咳嗽了起来。
江懿眸中掠过一道无可奈何,顺手在裴向云背上拍了拍,意思意思给他顺了气。
但不知为何那狼崽子上一刻还在咳嗽,下一刻便浑身僵硬成块板子,脸涨得通红。
江懿有些怪异地又看了他一眼。
本来脑袋就不灵光,是喝个酒给喝傻了么?
罪魁祸首陆绎风不知身边人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实则暗流汹涌,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开始挨个儿给桌上人敬酒。
他不敬女眷,不敬小孩,也不太敢敬前帝师,只逮着江懿和另外几人欺负。
江懿被他灌了三杯,觉得下午原本就不太灵光的头脑更混沌了。
他莫名想起上次在陇西帐中与密东王子喝的那次酒,似乎自己最后也不省人事,再一睁眼便发现不知何时回到了营帐之中。
是谁将自己送回去的?
江懿轻轻「啧」了一声,看着陆绎风花蝴蝶似的敬完这个敬那个,心说在宫里都给人关出毛病了。
本来按照宫里的规矩,今晚陆绎风应当是去陪着洪文帝守岁的。
但洪文帝十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又没那个和兄弟姐妹争宠的爱好,干脆自己从宫里溜出来找找乐子。
江懿拒了陆绎风敬过来的第五杯酒,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
他爹已经先行一步下了桌,被下人扶回房中。将军夫人带着张素去后院消食,桌上只剩了几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进士出身的身形摇摇欲坠,甚至连椅子都要坐不稳,嘴里念叨着什么之乎者也一类听不懂的话,头一点一点地要磕在桌上。而那个习武的早已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抱着桌腿不放。
另外几个则苦着脸躲陆绎风的酒,嘴里还念叨着十五皇子海量,属实是一个口不对心。
江懿看着这兵荒马乱的一桌人,轻轻笑了下。
他似乎许久未曾这样放松过了。
从重生到现在,自己无时无刻不殚精竭虑,大半是用上辈子的经验教训规避掉了很多弯路与误区,而另一小半则是防着裴向云反水。
像眼下这样与三两亲朋坐着聊天喝酒,倒是能将自己从如履薄冰的胆战心惊中稍微解脱出来一会儿。
江懿轻叹一声,不知是先前的风寒所致,还是方才喝的确实有些多了,热浪一阵阵地扑面而来,灼烧得脸颊发烫。
李佑川与其他小厮用过晚膳,见主人家喝得差不多了,这才进了膳厅收拾残局,将那几个喝大了的青年才俊悉数扶进客房中歇息。
裴向云虽然也被陆绎风灌了酒,但或许因为有一半乌斯血统,确实比汉人要能喝一些,如今脸上不过只涨得有些红,倒也不像其他几人一样出了洋相。
他给江懿倒了杯茶,低声道:“师父,我扶你回去吧。”
江懿「嗯」了一声,将那杯权当醒酒的茶喝了,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眼前恍惚了下,险些被横在地上的一把椅子绊倒。
裴向云手疾眼快地搀住他:“师父小心。”
江懿拧着眉,要将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下去:“不用扶着我,我自己能走。”
他微凉的指尖按在裴向云手背上,却因为醉了酒用不上力气,只能在裴向云的指缝间摩挲着。
裴向云舔了舔唇,低声道:“师父,别逞强了。”
江懿似乎发现自己真的没办法将裴向云的手掰开,只能任由他扶着自己,慢慢向厢房而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江懿忽地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你手放在哪?”
裴向云方才悄悄移到他腰间的手紧了下,低声道:“学生怕师父摔着。”
“摔不着……”
江懿闷咳了两声:“松手……”
裴向云今夜却执拗得很,胆子大了很多,枉顾了他的不悦,依旧将手搭在他的腰际。
江懿蹙眉,脸色刚冷下来,便听那逆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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