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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成了一团,浆糊似的黏在一起。
“裴向云……”
“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会去养别的狗取代你的位置。”
“全天下习武的人那么多,比你听话的人那么多,我又不是非你不可,随便谁都能代替你成为我的刀。”
“你不怕吗?若是怕了就快些醒来,我没耐心等你太久。”
是老师吗?
他近乎惶恐地向旁人确认,可回应他的却只有其他奇诡的声响。
老师在等着自己吗?
如同沉暮的黑夜中骤然亮起一道光似的,裴向云生生将那些吵嚷着要他杀人的声音驱散,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拼了命地向那处光亮跑去。
快些,再快些。
老师在等着自己。
若太慢了,老师便要去找别人了。
裴向云努力地说服着自己,将那大声叫嚷惑乱他心智的声音抛在身后,咬牙忍着太阳穴的钝痛拼命向前奔去。
他骤然从那抽象悬浮的梦中惊醒,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着,下意识地便要撑着床坐起身,可后背却蓦地一疼,让他腰身一软又躺了回去。
房门被人打开,李佑川端着装了热水的盆进来,看见他后惊喜道:“裴小兄弟,你醒了?正巧我端了热水来给你擦身子,你醒着也好办些。”
裴向云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有些失落。
不是老师……
那老师呢?
是等的时间太久,去找别人了吗?
他几乎是一想到这个可能便当即胆寒起来,不敢再细思其中的可能性,忍着背上撕裂般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要从床上下去,却直接摔在了地上。
李佑川被他这不要命一样的动作吓了一跳,将盆往旁边一搁:“裴小兄弟,你背上的伤刚包扎上,千万动不得,一动伤口便要裂开了。”
“我……”
裴向云疼得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双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吐出了一个字。
“你,你怎么了?”李佑川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僵立在原处,手脚都不知放在哪里,“你要做什么你和我说,别作践你自己,少爷昨晚守着你守到……”
裴向云听见他提到江懿,猛地抬头,眸中闪过摄人的光,断断续续道:“老师,老师怎么了?我想见他,我……”
李佑川快急哭了,越急话越说不利索:“少爷他……”
房中隔间的门被打开,江懿神色疲惫地走了出来,捏了捏眉心:“在闹什么?”
“少爷你来得正好!”
李佑川如获大赦,连忙三两步远离了裴向云:“裴小兄弟方才醒了,非得要去找你。我想着你熬了一晚上刚歇下,不好再将你喊起来,正左右为难呢。”
江懿目光落在裴向云背上,看见包扎用的细布上隐隐透出几块殷红,便知是这狼崽子刚刚发疯又将伤口挣开了。
“你先出去吧……”他低声对李佑川道,“我和他谈谈。”
李佑川如获大赦,撩了衣袍便从房中三两步跑了出去,随手为那别扭的师徒俩关上了门。
眼下屋中一片安静,裴向云忽然没了方才那股莽劲,有些局促不安地低声道:“师父……”
江懿瞥了他一眼:“回去躺着。”
裴向云咬牙撑着地爬了起来,连续几次想爬到床上,但都因为肩上的伤被牵动,总让他使不上力。
他有些委屈地侧过头,却见老师走去将窗推开,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窘态。
江懿听见身后的声音消失了,回头便看见狼崽子半边身子趴在床沿上,似乎有些尴尬。
“怎么了?”他问,“不是让你上去么?”
“我……”
裴向云吞吞吐吐道:“我腰用不上力,上不去。”
江懿杵在原地与他对视半晌,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轻咳一声:“伤的又不是腰,你再试试。”
裴向云眸中的光亮倏地灭了下去。
他刚咬着牙撑住床沿,便听见身后那人似乎轻叹了一声,接着一双手便扶上了他的腰。
裴向云骤然僵硬得浑身不敢动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你愣着干什么?”江懿的声音中似乎多了几分咬牙切齿,“滚上去……”
裴向云从善如流地在他的帮助下滚了上去。
江懿掸了掸衣袖:“你方才急着找我做什么?”
找你……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裴向云眨了眨眼,最后还是没敢将这句话说出来。
“学生想问问老师……”他轻声道,“老师是如何在短短半天时间里将陇西军调过来的?”
江懿听了他这个问题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按照狼崽子以往的德行,怕是根本不关心这些策略与战术,甚至能不能听得懂都是问题。
“先前我与你讲过《三十六计》中的「空城计」,你可还有印象?”
江懿从旁边拽了把椅子坐下,看着裴向云眼中的迷茫便知这狼崽子昏了两天怕是将什么都给忘了。
他微微眯起眼,冷声道:“回了燕都将《三十六计》默三遍给我。”
裴向云自知理亏,乖顺地应了。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陇西军……”江懿道,“都是假的。”
裴向云有些不解:“可我分明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江懿反问他:“你只看见了黑暗和晨雾中县令府外站了上千人,却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但师父你说他们是陇西军啊。”
裴向云越听越不明白,不知老师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懿看着他迷惘的表情,舌尖抵着后槽牙平息了些许火气:“我说是什么,你便信吗?”
裴向云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得信啊……”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江懿撂下脸色起身:“你和那假县令一样蠢。”
裴向云慌忙拽住他的衣袖:“师父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教教我吧。”
江懿垂眸,看着少年披在身上的被子微微滑下些许,露出裹着细布的上半身。
到底他还是替自己挨了一刀。
江懿对伤员比平日宽容了些,没好气道:“我那是唬他的。要是让他知道我身边一个能用的兵都没有,他早将我捉去杀了。”
“那些陇西军是我让李佑川去找的庄稼汉,给他们些许碎银作为报酬,约定破晓时穿上斗笠与蓑衣,带着割草用的镰刀站在离县令府稍远些的地方演一出戏。
那假县令本就心虚没底气,听我说陇西军到了,又看见这大军压境般的场面,哪有心思核实真假,他和那些私兵自然不攻而破。这下你可懂了?”
裴向云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原来「空城计」是这个意思。
或许是因为自己根本不精通这些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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