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是一双球鞋,裴炀实在没什么浪漫细胞,不知道买什么。
那双鞋价值三千多块,裴炀兼职了二十多天也才凑够一半,另一半是从他自己的未来学费里预支的,后面又拼命兼职了好久才补齐。
因为跟家里闹掰了,所以学费都是他和傅书濯平时挣的钱。
三千多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确实不贵,可对十多年前的穷学生来说已经还是太奢侈。
少年是不遗余力的倾囊相授太过珍贵,暖了心冷的傅书濯好多年。
“那时候我就想啊,我一定要让小猫过上好日子,把最好的一切都搬到他面前供他挑选。”
裴炀怔了怔。
两人回到院子,傅书濯不让裴炀继续弄了,说“我来”。
“所以对我来说,他在我的心里高过一切,拼搏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将来。”
傅书濯继续切没切完的黄瓜,把沾血的那根放到唇边。
裴炀一惊:“脏死了!”
可阻止不及,还是被傅书濯吃掉了。
他愣了一会儿,才酸溜溜地说:“知道你爱他了,可他又不是我。”
“好好不是你。”傅书濯乐得不行:“去帮我把开听啤酒——算了,你拿过来我自己开。”
傅书濯显然做过龙虾,十分熟练。他将蒜剁成沫,放一半到锅里炒香,再放葱姜和三分之一的龙虾。
没多久,三个口味的龙虾就都做好了。
因为医师说不要吃太辣,麻辣的那份口味也较淡,怕裴炀不高兴,傅书濯还哄了句:“等你手好了带你去外面吃过瘾。”
“外面的不卫生。”
“那我们买回来自己做。”
裴炀不是很喜欢吃外卖,所以去年夏天,傅书濯被迫点亮了不少夜宵技能,小龙虾、烧烤、火锅等等。
今晚没下雨,夜色已沉,傅书濯将院门打开,顿时灌满了清凉的晚风。
他们将小龙虾端到院子的石桌上,还用多余的黄瓜做了个凉菜。
裴炀:“啤酒还剩两听。”
傅书濯:“你不能喝。”
裴炀眼巴巴地看着他:“一个小伤口而已,我们一人一听,不影响。”
“……”傅书濯彻底败北,他真挡不住裴炀无意识的撒娇,偏偏某人一点自觉都没有。
“就两听,不许贪杯。”
“谢傅总。”裴炀狗腿地给他摆好碗筷,坐下来才倏而顿住。
傅书濯开好啤酒,抬眸问:“怎么了?”
裴炀看了眼自己包得很肿的手,纠结要不要直接嗦虾,别剥了。
傅书濯无奈:“我给你剥。”
近一百只龙虾,剥起来要命了,他们还没手套,幸好辣的只有三分之一。
裴炀只能吃吃黄瓜,等着傅书濯的投喂。
院子里挺安静,月光洒落,裴炀看傅书濯专注剥虾的样子,不由就出了神。
好几那巴帅。
傅书濯伸手:“张嘴。”
裴炀乖乖咬住,还不小心勾到了傅书濯手指。
傅书濯头也没抬地继续剥下一个:“别勾我,想舔晚上给你舔过瘾。”
“……”裴炀涨红了脸,小声骂,“臭流.氓。”
傅书濯瞥了他一眼,又看着自己满是辣油的手指状似遗憾地说:“今晚好像不能办正事了,手都是辣味的。”
裴炀大脑没跟上傅书濯开车的速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地方能被手指辣到。
裴炀这下不仅脸红,耳朵脖子就没一处幸免。他猛得灌下一大口啤酒,任傅书濯怎么逗都不肯说话,闷声不吭地吃龙虾。
“最后一个。”傅书濯递到裴炀嘴边,“啊。”
裴炀不由自主跟着啊了声。
傅书濯忍笑,用食指抵了下裴炀的唇:“现在可以舔了。”
裴炀:“……”
去你的!
“嗡——嗡——”傅书濯和裴炀同时看向手机。
如果不是这通突然响起的电话,这应该是个美好的夜晚。
就算吃不到肉,也该有个蒜香带辣味的吻。
第53章 死亡
新手机明天才能送到, 此刻响起的自然是裴炀的旧手机,不过一直在给傅书濯用。
在当下人人离不开手机的时代,裴炀没有竟也没觉得难受, 好像只要傅书濯在身边,没有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不显无聊。
“是程实。”手机号码是上次程婆婆走丢留的,傅书濯不由眼皮一跳。
裴炀催促道:“接啊,可能有急事。”
傅书濯划开接听,缓缓将手机放到耳边,那边传来程实急促的声音:“对不起啊又打扰你们!但我妈又不见了, 我们找了一晚上, 实在是没办法才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看见?”
他们怎么可能看见,如果看见必然会主动联系, 程实又何尝不知道这点, 只是抱着微弱的希望。
傅书濯:“没看见,刚好我们还没睡, 等会出门找找看。”
裴炀微愣:“婆婆又不见了?”
傅书濯点头:“走吧,出去找找。”
离家出走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一个典型现象, 有时是因为常年待在家里感到无聊烦躁, 有时是因为某些小事让他们发生了情绪上的变化……而保持活动、出去转转是能给他们心安的方式之一。
这就是为什么傅书濯会执意离职、带裴炀出来旅游的原因。一直被关在家里,像犯人一样看管着,毫无活动可言, 反而会加重病情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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