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进学校,一眼望去全是跟他一样的大一新生,很多都是由家长带着来的,他们说说笑笑,季长宁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离世的父母,以及还在医院里的叔叔,他心里酸的冒泡。
没有家人会陪他来。
沈逸尘带着他跟随指引去到教学楼架空层,在茫茫人海中搜寻他的专业班级,找到后跟助班确认好身份信息签名报道,助班给了他宿舍的钥匙。
行李也是沈逸尘一块帮忙搬上去的,整整八楼,连电梯都没有,两人都出了一身汗,沈逸尘从宿舍门口望了一眼里面,有点嫌弃。
季长宁很镇定,其实环境还好吧,就是水泥地板,上床下铺,面积不大,往好里想,不显脏呢,整体色调本来就是灰不溜秋的。
里面已经有宿友在,看长相很明显是一家四口,众星捧月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孩,他拘谨地看向他们,迟疑说:“呃……你们两个都是咱们宿舍的吗?”
沈逸尘笑了一下,拍了拍季长宁的肩膀,“这位才是。”他今天穿的很休闲,看上去更年轻了,跟季长宁站一块像是同龄人。
“喔,你们什么关系呀,长得都这么俊。”宿友的妈妈好奇地问。
季长宁很紧张,他真怕沈逸尘乱说话,他在视角盲区掐了沈逸尘一下,心脏怦怦直跳。
沈逸尘语气很随和,“他是他表哥,我们家的孩子长得都挺好看的。”
季长宁的心放下来,他向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忙着整理自己的床铺,沈逸尘站一旁跟家长们闲聊,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是一等一的强,他们问季长宁是哪里人,什么学校念的高中,平时怎么样,沈逸尘都一一答出来了,他说的并不详细,比如告诉他们在镇上念的高中,具体什么镇他又不仔细说,真较真也挑不出错处。
季长宁挂蚊帐挂的很艰难,沈逸尘看到后就跟他一起钻进去帮忙弄,单膝跪在床板上,他们离得很近,空间又狭小,难免就会碰到,季长宁就会做贼心虚地看宿友有没有发现。
沈逸尘用夹子把蚊帐上方固定好以防它垂下来,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往下看了眼硬邦邦的床伴,“确实硬,跪着难受。”
季长宁的脸微红,想起以前在尚景的宿舍时跟他说的话。
收拾好宿舍以及临近中午,开学报道有两天时间,今早上就只有两人到了宿舍,宿友是外省人,他们一家子出去找饭店聚餐。
宿舍里只剩他们两个。
“中午想吃什么?”沈逸尘问他。
“我想去饭堂。”季长宁坦白,他确实想试试。
于是他们就在饭堂里吃了一顿饭,原以为沈逸尘会嫌弃,结果他表现的毫无所谓,还说:“跟我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
季长宁惊讶地看他,“你还来过我们学校啊。”
听沈逸尘讲了才知道,是他以前的同学在Z大念书,他过来玩过几次,怪不得他带着自己报道和去宿舍都那么熟练。
吃饱后他们还去了超市一趟,买了很多生活用品,然后他们就告别了。
季长宁要留在学校军训,接下来他们还真就半个多月没见过面,军训结束当天把沈逸尘把人接去改善伙食,沈逸尘看着他说,“黑了这么多,给你买的防晒没用?”
“用了,但经常忘记涂。”
晚上沈逸尘扒光他衣服时看了好久,季长宁被衣服遮住的皮肤依然白的晃人,胳膊、脚踝、脖子却被晒的棕红,穿着衣服的时候不觉得,脱了才发现色差很大,视觉效果非常惊人。
季长宁恼火地瞪他,抓过被子把自己盖住了,“不做就算了。”
沈逸尘逗他,“拍个照纪念吧。”
“不行。”季长宁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了。
他现在跟沈逸尘相处时要自然很多,跟在尚景时很相似,沈逸尘不会刻意为难他,只要他表现的听话一点。
临睡前季长宁问他自己能不能在学校住宿。
“为什么?”
季长宁没什么底气地解释:“我跟宿友都处的挺好的,又是一个班的同学。”
沈逸尘倒是没多想,说随你喜欢,还跟过来人一样叫他珍惜学生时期的友情。
于是那套江景房只有沈逸尘需要他的时候他才过去,他还把自己的课程表复印了一份给沈逸尘看,告诉他什么时候自己是有空的。
一开始他们见面频繁,季长宁有些招架不住,他还参加了两个社团,来陪沈逸尘就必定推掉很多工作,宿友周末时也经常约着出去玩,他也不方便过去,还有班级聚会,学校活动等等,他要把时间留给沈逸尘。
沈逸尘见他在那纠结,渐渐降低了见面的次数,让季长宁放心出去玩,享受他的大学生活,有时候他们一个月都不见得见一次面。
当然,别奢望沈逸尘会守身如玉,没有季长宁也会有别的李长宁、张长宁、郑长宁。
季长宁偶尔都会忘记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但银行卡上源源不断打进来的钱在提醒他,这些钱可以让他过得很潇洒,但他没有拿去挥霍,而是攒起来了。
沈逸尘确实大方,不到一年他就攒够了移植手术的费用。
沈逸尘给他打钱的习惯一直持续到十年后。
一开始的名义是给他学费、生活费。
等他工作了,就变成零花钱和家用。
作者有话说:回忆到此为止,下一章就是进行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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