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士真不愧是演戏的。
听郭谌说完,莯蔓才不缓不慢地演起来:“小桦确实是我高中的室友。”
大概因为她不清楚警方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所以她对于她和余小桦的好友关系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为了减少说多错多,莯蔓完全表现了惜字如金,不问的事情就绝不多说。
郭谌静静看着她表演,才说道:“但是我们有人证陈述,是你,向同学说死者余小桦欺负你,你的朋友为了给你出气才和同学们一起孤立欺负余小桦。”
“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我没做过这种事情。”她的语气很坦荡。
对于李莯儿故意引导同学校园欺凌余小桦一事,唯一作为佐证的就是陶姿然的证词,最重要的物证根本没有;如果莯蔓坚称是他们造谣污蔑自己,警方一时拿不出铁证,的确不能说莯蔓故意引导校园欺凌。
但如今也不仅仅是校园欺凌,还有是否存在下药谋害室友的严重谋杀案。
这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两个问题。
其实故意引导同学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取证很难。
毕竟只是言语引导,而不是直接对别人说我们一起孤立欺负谁,很难找到具体的物证证明。
陆南初敲了敲门进来,到郭谌旁边坐下:“李莯儿,二十五岁,云应南城人,职业演员?”
“是。”莯蔓依然是笑着点头。
“你和江安序是情侣关系?”陆南初继续问。
莯蔓却愣了一下,就定定地望着他,似乎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很难回答。
陆南初也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才又说起:“这也不重要了。这里有两点应该可以确认的。首先你是江安序的老粉,其次你知道死者余小桦就是网络画师芃芃。”见莯蔓正欲开口,陆南初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你不用急着肯定或否定,我都是有证据的。你和芃芃在八年前是互相关注的好友,芃芃将你分列好友这个系列。”
看见莯蔓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僵硬,陆南初并不意外。
李莯儿和余小桦的真是关系到底怎么样,凭着余小桦留下的日记和陶姿然的陈述,其实都不如李莯儿本人来讲述更为有说服力。
但即使她能将说法圆满得再好,撒谎都是会留下漏洞的。
“你的大号以好友的身份躺在芃芃的列表中,小号却在七年前那场网络对战中摇旗呐喊,将芃芃骂得一无是处。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你有人格分裂。”陆南初将事实娓娓道来。
莯蔓猛然站起来,她满脸愤懑地扶着桌子的一侧,却又缓缓坐下:“亲姐妹都能反目成仇,谁说好朋友就不能决裂的?”
陆南初问她,是你和余小桦公然表示不做朋友,还是一边继续和她做的朋友,却在背后捅刀子。
余小桦的日记就是最好的证据,当时在余小桦看来李莯儿还是她的好朋友。
“这重要吗?”莯蔓冷笑。
“当然重要。我们更想了解一下,你和余小桦友谊破裂的缘由。”郭谌也说。
刚才陆南初已经完全看出来了,莯蔓的中心点完全压在江安序身上。
她避开一切关于江安序的内容,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在警察面前耍这种花招,可见莯蔓的心理素质极高;要么是她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确实是无可指摘,要么是她已经提前设想过无数套说辞来应对糊弄警方。排除掉第一种可能,就只剩下后者,这只能加重了莯蔓的嫌疑。
郭谌停顿了一下,正色肃然道:“我们之所以重查余小桦案,就是因为有新证据证明了余小桦之死并非自杀,而存在极大可能是遭遇谋害。你作为余小桦的室友,且和余小桦存在恩怨矛盾,是本案的重要嫌疑对象。希望你在这里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地故弄玄虚,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
听郭谌这样说了,陆南初也趁热打铁:“要不我来猜测一下吧。你和余小桦曾经的确是好朋友,毕竟知道余小桦的网络账号的人屈指可数;可是为什么你会跟她友谊破裂呢?是因为当时你喜欢的男演员江安序吗?《祈祷》抄袭《向月神的祭祀》,导致江安序的粉丝和芃芃发生了激烈的网络骂战,你作为江安序的老粉,心中的天平自然向一方偏移,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我是因为妒忌余小桦,和粉丝那些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莯蔓立刻出言反驳,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我就是嫉妒余小桦,才要在班里散播谣言,让他们孤立余小桦。她成绩比我好,她还能成为《海宴》动漫宣传MV的PV画师,我嫉妒她嫉妒得要命。《海宴》,是江安序的成名作,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但是这一切都和江安序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撇脚的理由,陆南初和郭谌都不能接受。
李莯儿是音乐生,余小桦是美术生;尽管她们都是艺术班里的同学,但她们未来要走的路就是截然不同的,实在不能理解嫉妒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有什么必要。
而莯蔓说的每一个字,依然还是在为江安序辩解。
本来警方就根本没有怀疑过江安序和这个案子能有什么关系;七年前江安序已经凭借《海宴》电影火遍南北,而余小桦只是云应的一个临考美术生,这两人在三次元中根本就是不可能有什么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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