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虽逃的了这晚宴,但却逃不掉第二日的围猎。
一大清早她便被侍女唤醒,披衣而起时才发现南乔早早地便起身了,正在帐外练剑。
南乔的资质不错,但她习剑的时日终究太短,故而并不能与习剑多年的柳初年相比。
柳初年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含笑指点了她几句,又安慰了她一句:“不过短短几个月,你能有此进益已是十分难得。”
南乔抿了抿唇,她也知晓以自己的年纪习剑已经晚了一些,只是柳初年会的东西她一样都不想落下。
看着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南乔将长剑递给侍女,吩咐静槐将早膳呈上。
柳初年抬手揉了揉眉心,由着侍女为她梳洗,准备用膳。
南乔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着侍女为她梳理头发。
柳初年的头发极长,从南乔的角度来看,铺陈开来的青丝将她的纤细的腰肢完全遮起,有着一种莫名的缱绻。
因着今日要骑马射箭,侍女将她的长发拢起,用发带绾了个极其利落的发式,露出白皙细腻的脖颈。
墨色的长发映在白嫩的肌肤上,让南乔有些难以直视,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这心猿意马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们一同来到猎场,南乔终于将心中那丝绮念赶了出去,规规矩矩地冲着梁帝行了礼。
按着往年的规矩,下午才会正式开始围猎,上午则是诸位皇室宗亲聚集在一起赛一赛马、比一比射箭。
柳初年坐在南乔的席位旁边,右手边则是雁瑜郡主。
雁瑜手持白玉杯,向着她笑道:“你觉得南乔现在如何?”
“像是长大了些,但还不够。”柳初年拿过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就如同这美酒,总不可能一蹴而就,需得经过漫长的时光才行。”
南乔与诸位郡主牵着自己的马匹向着赛场走去,而雁瑜则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也合该如此,她在沙场历练多年,若她也上场,只怕就没这些小姑娘们什么事情了。
雁瑜看了一眼赛场,颇感无趣地转过头来继续与柳初年搭话:“你这是准备常住在南梁,不准备回晋国了吗?”
“看心情吧。”柳初年并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淡淡地瞥了对面一眼,“或许等我哪天兴起了,就到旁的地方转一转了。”
雁瑜敏感地注意到话中暗含的意思,隐约能够感受到她对晋国的厌恶。
犹豫了片刻后,雁瑜不动声色地突然开口:“元熙?”
一般来说,人在走神的时候突然被叫到自己的名字,都会下意识地做出反应。
但柳初年并非寻常人,她自小便被训练得自制力惊人,雁瑜这种小手段还不足以让她失态。
她似笑非笑地抬眼看着雁瑜,眼神中夹杂了些嘲讽之意。
雁瑜见没能诓骗到她,无奈地笑了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开口。
自从白卿来南梁之后,她就隐隐开始怀疑柳初年的身份,但苦于没有什么证据。
沉默片刻后,雁瑜正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却发现原本微眯着眼看向赛场的柳初年突然瞪大了眼。
“南乔!”
第18章 .秋猎(三)
柳初年难得有如此失态的时候,雁瑜当即便知晓事情不对,忙转头看去。
这些年来秋猎赛马从没出过什么事情,诸位皇室宗亲皆是有分寸之人,就算有什么争执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来。
可今日在梁帝的眼皮子地下,偏偏就出了事。
众人离得有些远,并不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南乔帝姬的马却仿佛受了惊一般,不受控制地发狂起来。
雁瑜当机立断,翻身骑上自己的骏马向着赛场飞驰而去。
柳初年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安稳地坐了回去,若雁瑜不能救回南乔,那她更是无能为力。
她握着白玉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指节有些泛白,但脸上仍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慌乱从未存在过一般。
低头饮了口酒,她不动声色地抬眼打量着众人的反应。
梁帝起身却又坐下,皱着眉在吩咐身旁的侍女什么事情,而其他人脸上或真或假都带着几分焦虑与担忧。
柳初年着意看了一下仁佳长公主,她的反应也是无可挑剔,活脱脱一个担忧晚辈的仁慈模样。只是柳初年却觉得她眼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愤怒与惊慌,仿佛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
像是感受到柳初年的视线一般,仁佳长公主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柳初年淡淡一笑。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任佳长公主那漠然的表情,却又隐隐带着些幸灾乐祸。
柳初年微微闭了闭眼,思索着究竟为何仁佳会对自己这种态度,仿佛自己已经被她掌控在手心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然而还没等柳初年细细斟酌此事,雁瑜已经带着南乔回来了。
好在南乔平日里骑术不错,又加上雁瑜救助及时,所以才没出什么大乱子。柳初年见南乔除却头发散乱了些,身上却并未受到什么大伤,方才放下心来。
这件事情一出,也不用赛马了,所有参与赛马的宗亲都老老实实站在台阶下听候吩咐。
梁帝先是让南乔上前仔细查看了一遍,又吩咐赶来的御医为她好好把脉诊治,生怕有什么内伤。待到御医再三保证南乔帝姬无碍之后,梁帝将视线移到了御阶之下,开始审问方才所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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