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娆眼中酸热,紧咬着牙,白皙的面旁在颤动,她未发一言。
阴云之上,雷光一闪,众人面色一变,一道身影飞身上台,像是法大家豪气一挥的墨痕。
一道白光如流星降落,直劈应不休和潮音,身影长臂一展,仰天一剑,剑气直撞向那道白光,将那白光劈的粉碎,剑势还未止,直往天上去,触及那层雷云时,将积云给撞开了,露出一个洞来,好似将天给捅了个窟窿。
从这洞中依稀洒下些月光来,也传下来一阵唏嘘之声。
应不休失声叫道:“族长!”
桑娆手持回纹剑,背身站立,她抿着唇,好一会儿,说道:“我带你回去。”
空中自那洞口徐徐落下三人,三人皆是一袭白袍掩身,头上披着长长的白布,将面容遮掩住,三人身上散着白光,庄严凛然。
晏归之几人面色越发凝重,而一众宫中武士则是退了一步,齐齐的朝这三人行了半礼。
三人并未落地,而是浮在空中,一人道:“原来是清渺仙尊,圣贤仙尊同朝元仙尊也在。”
声音威严,在天地间回荡。
另一人道:“我等奉命执行刑罚,清渺仙尊何故阻拦?”
桑娆长剑一转,剑锋指着应不休同潮音两人,道:“这两人我要带走。”
“此二人不顾六界界规,行大逆不道之事,当按六界刑罚论处,清渺仙尊不该插手。”
“这两人是妖界的人。”晏归之一步一阶缓缓跨上台来,苏风吟虽未动,那道水幕却一直撑在晏归之头顶,晏归之抬眸望着那三人,那白光晃的她眼睛有些不舒服,便微微侧过了头,道:“妖界的人有妖界来处罚。”
“圣贤仙尊,你当知道,六界本有互不相犯的律法在,这两人伤的不是常人,伤的是一国帝君,违逆天道,违触法规,由仙界行刑是规矩,如今是清渺仙尊阻拦,我等方下来一观,若是他界,早已执法。”
晏归之道:“执法仙尊可记得百年前鲛人族一事。”
此时应不休已支撑不住体内帝王紫气的反噬,跪倒在地上,鲜血从各个伤口上溢出,被雨水带走,她身下流淌的鲜血,犹如一丝丝红线。
雷声愈烈,繁杂的声音压在心头,烦躁还在,惆怅又紧接着上了心头。
那三人沉顿片刻,一人问说:“圣贤仙尊缘何提起此事。”
晏归之指着潮音和应不休道:“此人先前是鲛人族族人,此人爱人是鲛人族族人,因心中仇恨难泯,故被逐出鲛人族,后受人蛊惑,来至人界,中秋之宴,天枢整个皇宫点上鲛人烛,昔日险遭灭族之仇恨还在心底,点燃鲛人烛之事于她等来说无异于锥心刺骨,故此癫狂,其情可悯。”
仙界似乎还未深查人界战乱一事,只知这两人明目张胆残杀了郝廷君,为了不让妖界在扰乱人界这件事上陷进去更多,晏归之半真半假的说出这番话来。
“圣贤仙尊此言差矣。”一人沉声道:“法是法,情是情,昔日残害鲛人一族的天枢君主同一般朝臣已尽数伏诛,如今的天枢君主同当年一事无半分干系,为何复仇到他身上,此是不合理。即便是点燃了鲛人烛,也罪不至死,若要惩天枢君主罪过,也当是妖界派出特使,与天枢商议,或是上报仙界,为何两名小妖就敢直接残杀了一国帝君,此是不合法。法不容情,更何况此情可疑。”
又一人说道:“我等此次前来,只为执法,二人残杀帝君无疑,就地正法,三位仙尊勿要多做阻拦。”
一人手在空中一抹,身前便显出一道金光,其上金字浮现,这人宣读法旨道:“妖孽无视六界互不相犯之规纪,残害帝君,逆行天道,行天谴之刑,以正法规!”
此人手中取出一物,杵形,全身白光闪耀,两头紫电环绕,此乃是仙界神器天谴,仙界三大神器,天罚、天遣、天诛,稍一粘上,便是魂飞魄散,血肉不存的下场。
先头的天雷不过是昭示用的法器,这神器天谴才是正戏。
天谴浮空,三人围着天谴,双掌推出,灵力侵涌入天谴,登时紫电闪耀,一道紫电环绕的光芒骤然落下,所带之势,毁天灭地。
桑娆瞬间移到应不休同潮音身前,右手一抬,回纹剑直指落下的紫白电光,去势凶恶,将那道光芒抵在空中两丈高的地方。
一人说道:“清渺仙尊再三阻拦,究竟何意!”
桑娆喝道:“百年前鲛人残案你不察,鲛人族死伤殆尽,才见你等诛了天枢君主,如今这两人杀了郝廷君,你们来的到是快!”
“百年前鲛人族惨案,仙界确实有不察之过,当年仙将,执法仙尊尽皆获罪,在人界历百世轮回,仙界的过失并非是她俩肆意杀戮的理由,也并非是清缪仙尊能抵抗天刑的理由!”
空中风云变幻,仁德宫灵力暴动,自天而将的神电白光让仁德宫亮如白昼,风狂雨骤,呼啸奔腾的气流叫人睁不开眼。
天谴落下的光芒外围,数道紫色电流顺着回纹剑袭向桑娆手臂,腾蛇鳞甲刀枪难破,然而这紫色的一道电流往桑娆小臂上一打,便是鲜血奔流。
桑娆本想要让晏归之将应不休和潮音先带走,眼角余光却瞥见晏归之足尖一点,身影急往空中去,身形有些慌乱,她顺着晏归之的去向望去,便瞧见应不休同潮音飞身朝空中的紫光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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