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卡以前陪郑乘衍加班惯了,前段时间冷战结束便不计前嫌地黏了过去,闻雁书一个人在客厅看电影没趣,本着看看摩卡有没有干扰郑乘衍的心态,也起身去了书房。
郑乘衍刚根据听到的市场风声规划完公司的未来发展战略,点下文件保存,他从屏幕上沿抬眼,看到了几米开外倚在门边的人。
“怎么不进来?”郑乘衍问。
闻雁书冲墙根下打瞌睡的摩卡抬下巴:“睡太香了,不忍心打扰它。”
郑乘衍清楚闻雁书的性子,嘴上说的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他无情戳破:“是不忍心打扰它,还是怕打扰我?”
闻雁书隔远嗅到空气中冷却的咖啡香,他问:“要喝的么,我给你取。”
郑乘衍扔开鼠标,朝闻雁书伸出手:“手酸了,给我个抱枕吧。”
抱枕得上二楼卧室取,闻雁书在门口杵这么久,腿也酸了,懒得上楼去,就举步走到郑乘衍面前,腰身挨上对方的手臂:“凑合一下。”
“你要是真给我送来一只抱枕,那才叫凑合。”郑乘衍手臂一收拢,就轻松地把闻雁书揽到自己腿上,“跨上去。”
闻雁书脚上的棉拖先后甩落在地,发出的“啪嗒”两声惊醒了远处浅眠的猫,摩卡睁眼看了看,尾巴一甩,扭过头脸朝墙又趴了回去。
“摩卡越来越自觉了。”郑乘衍隔着睡袍的薄薄一层料托住闻雁书的臀部,要不是下摆长,估计要把手探进去才算休止。
闻雁书没有被爱抚的觉悟,在郑乘衍的腿上也坐得端端正正,仿佛屁股下只是一张坐垫,语气也不温不火:“它自觉不代表你能当着它的面胡来。”
“你不还默许了么。”郑乘衍按在闻雁书后腰手掌施力,将人送进自己怀里搂瓷实了,“累了,抱一下。”
拥抱仿佛成了两人之间最好的哄慰方式,闻雁书不擅长用语言表达情感,这种不需要组织言辞的方式让他感到舒服。
脖子被郑乘衍的气息烘热,鼻尖是洗发水遗留在对方发间的淡香,气氛好得让他没忍住伸手梳理了两下郑乘衍的头发:“还要做多久?”
郑乘衍仰起脸看他:“还没开始呢。”
闻雁书冷眼道:“我说工作。”
“安排到今晚的没剩多少,”郑乘衍拍拍他的后背,“你陪我聊聊天。”
突然被要求起话头是件很困难的事,闻雁书没想到要聊什么,就把白天跟姜尔的对话给郑乘衍复述了一遍。
郑乘衍说:“其实他这种揣摩心理放在竞标上很常见,比如我们做广告的,在接到甲方需求后想要提高赢稿的几率,除了必要的市调和头脑风暴,在和甲方沟通需求之余我们还会打探和分析评标人员的审美偏好。”
闻雁书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那今天是我把话说太重了?”
郑乘衍怎么可能认为老婆有错,他亲了下闻雁书的嘴唇,说:“当然不,调香归根到底和市场上的商业资源竞争还是有些区别的,如果谁都按照评委偏好来论香调标准,哪还能开拓香型的多样性。”
闻雁书心头一松:“谢谢你理解我。”
郑乘衍勾唇笑笑:“能不理解吗,都把我头皮扯疼了。”
闻雁书轻愣,随后也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联合制香这事儿闻雁书在格拉斯跟郑乘衍简单提过,后面没再谈及这个话题,由于闻雁书工作的几年参与的活动不计其数,郑乘衍以为这一次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今晚闻雁书复又提起,郑乘衍才知晓这个活动也许在对方心里不是没有分量:“你准备好要拿去参赛的配方了?”
正当他满心等候闻雁书揭开以他为创作灵感的秘密时,闻雁书却摇摇头:“其实我……没有报名。”
这件事最开始闻雁书只跟主管说了,郑乘衍是第二个。
纳斐利统共两名调香师提交了报名表,一个是拥有八年国内工作经验的老员工,一个是入职不久但深藏潜力的学徒姜尔。
为确保几位评委的嗅觉灵敏度,活动分四天举办,中国区的被安排在第二天。
按照抽签顺序,纳斐利被分配到下午那场,但上午就得过去报到。
闻雁书作为组长,早上把两名组员送出纳斐利大门时公式化地鼓励了两句,姜尔还沉浸在闻雁书不参加的惊讶里,走下台阶后还屡屡回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人。
闻雁书难得多鼓舞一句:“去吧,你的能力没问题的。”
那两人走出很远,闻雁书折身回去,前台姑娘看他面色不对,忙关心地问是不是身体不适。
闻雁书摆摆手,乘电梯回了十二层,在调香台前坐下却神游良久,最后将桌上的配方本翻开,慢慢撕掉了写满数据的纸张,正要塞入碎纸机时收住手,最后揉成团扔进了桌底下的废纸篓里。
心无二用完成了上午的工作,闻雁书将空出的下午用来赶赴联合制香现场。
现场周围的隔离带已经撤去,门口有工作人员守着,无关人员禁止入内。(吐套)
闻雁书不打算动用关系进去,他就揣兜站在门边,旁观大屏上依次显示企业和调香师的名称,四位评委再轮番点评。
不知站了多久,闻雁书没挪动过半步,当纳斐利/Nefelibata的中英文字眼在大屏出现,他揣在衣兜里的手悄悄地虚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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