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爹看来,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傻大儿能跟简舒华交上朋友,怕不是三代的祖宗积下来的德,年年都得烧高香。
简舒华目光深沉:“你可别捧我来贬低自己。”
他右手夹了张糖饼,被里头的红糖馅齁得嗓子发痒,于是左手拿起了茶杯,正露出袖口那块表。
张世同眼尖地指了指:“哎!好久没见简哥戴积家了。”
这几年来星云越发做大,简舒华却越来越低调,身上穿的西装是定做的看不出价格。
但明码标价的东西一概都是便宜货,手表不超过两千块钱,包是网上不过百还包邮的……
因此简舒华今天这一块明显露富的表可算是难得一见了。
汪岩是真醉了,举起啤酒瓶来:“给大家炫一个助助兴!”
他那有些虚胖的脸上蒙着一层酒精的红。待炫完又兴奋得歪歪斜斜比划着:“人家大老板讲究内在,积家这种虚的,咱们简哥以前不稀罕戴……”
徐晓东偏抬他的杠:“我记得前年是谁花二十来万给简哥买了块表了?哎哟哎哟我这脑子记不住了……”
“别说二十万,”汪岩主动跳出来认领,“就是二百万,简哥他也值得!笑我?这送礼的机会给你们你们送不送,不送那是傻子!”
他们五个人里只有李瑞安从了医,其余几人皆走了商路,那三个多多少少都被简舒华「提点」过。
尤其是汪岩这个文凭全靠花钱买的学渣,公司还没倒闭可全靠简舒华给的意见。
因此汪岩对舒华可谓是当成一家人来花钱,该省的不该省的一律没省过。
就是可惜花了钱到头来也没送出去,全被简舒华退回来,又转手给了自己那多的得有手脚并用来数的女友们。
简大老板想要什么都能拥有,并不稀罕他那点多余的贵重玩意,顶破天能收下两筐冻秋梨一类的便宜货当做情谊。
几人吃饱喝足,简舒华先提了回家。
“简哥再喝一轮啊,”徐晓东说,他孤家寡人一个,常年在外吃饭,每每在饭店吃得高兴了要去寻个烧烤撸串再续一轮,“咱找个店吃点串去。”
简舒华只是笑了笑:“我跟你们可不一样,家里有人等我呢。”
说完他已经举起手机,没再给人挽留的机会:“陈哥,来门口接我吧,就走了。”
“简哥有人了,看不上咱们几个了,”汪岩一把搂上徐晓东的肩膀,“有点眼力见,走走走,别碍着简哥回家玩男人。”
他们几个里只有简舒华和李瑞安相对还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临走前简舒华对李瑞安使了个眼色:“辛苦了,你要是半夜搞不定给我打电话,我叫陈哥来接一趟。”
“别,再吐你那车里一股味的,恶心死了,这几个逼崽子喝起来没谱,”李瑞安连连摆手,“搞不定我就给他们扔街边上,这大热天的也死不了。”
简舒华结了账,这一顿饭吃得不如在林之谚的饭店香,却花了足足四千多。
他对李瑞安打了个招呼:“走了。”
随后坐进了卡宴的后排。
陈巡在后视镜里看他:“简总,直接回家吗?”
“回家。”
作者有话说:
口红效应:经济萧条期间,化妆品的销售却不降反增,最有代表的就是口红的热卖,在1929年,2008年,2020年都有类似表现,是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仍然存在的消费欲促使人们转向购买廉价奢侈品代替高消费。
第19章
那是一副鲜活的,漂亮的,滚烫的躯壳。
简舒华坐在K字头的绿皮火车里,微信是汪岩的消息:“简哥,牛啊!你这一下裴宁玉是得一阵子翻不起浪了。”
他淡定地划走消息,对裴宁玉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对汪岩误认为自己干了什么也懒得解释。
车窗外一片漆黑,偶尔能看见遥远处三三两两的灯光。车内已熄了灯,冷气开得很足,十度的车厢里混着一股密不透风的味和震天的鼾声,偶尔还有幼儿的啼哭。
像个地狱,又充斥着凡尘。
简舒华靠在黑暗里一一读完了所有的消息,批了公司OA系统内的两笔项目费用申请与办公采购申请,才放下手机。
要说为什么在这,还得回到两天前。
林之谚似乎做饭上了瘾,承包了简舒华的早餐,如果忙得连轴转的总裁晚上准点回家,还会一并承包晚餐。
弹幕直呼「谚哥真是好老婆」。
这天的早餐是虾饼煎蛋与红枣粥。
简舒华穿着睡衣在林之谚对面坐下,手机里还放着读了一半的金融时报。
才吃了口虾饼,就听林之谚问他:“简老板,你想不想坐火车?”
虾饼酥脆鲜嫩,是林之谚头天晚上准备出来的,绝不是网上那半成品所能比得了的好吃。简舒华觉得林之谚现在能有9分了,如果他甘愿做0的话,也可以破例给个10分。
“什么火车?”他问。
“去B市的火车,”林之谚说,“咱俩坐火车去吧,那种普通快车的卧铺,很好玩的。”
简舒华停下吃饭的动作看他:“你喜欢坐?”
放在平时他不会考虑这个选择,但林之谚提出来是另一码事。
于公于私都可以考虑一下。
“你最近加了好几天的班,”林之谚掰起手指给他数起来,语气里有些演出来的哀怨:“还跟朋友一起吃了顿饭,那天一身烟味儿,还喝酒了,晚上回家倒头就睡,早上起来跟我聊天也就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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