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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页

    惠秋的父亲,丰海龟洋正穿着围裙,向餐桌上端着咖喱。
    换下古板西装后的父亲多了几分艺术家的气质,听说他以前在高中是美术部的部长,差点走了艺术的道路。如果不是爷爷自杀的话……
    不过爸爸现在能在家里就说明……
    “我引咎辞职了。”父亲说道。
    “…是吗。那样也很好,爸爸你可以重新开始,我也可以去次一点的补习班……”
    “惠秋。”
    “……”
    吊灯时亮时暗,可能是因为电压的原因;电风扇无力地转着。
    沉默了一会儿后,终究是丰海龟洋先生先说话了。
    “抱歉,惠秋,我…没能成为你的榜样。千万别鬼迷心窍,像我这样……”父亲这样说。惠秋已经明显感觉到了父亲的决心,但正是因为这样她无法反驳,因为父亲说得都是对的,她也早就过了不辨是非、任性撒娇的年纪了。
    惠秋能听到通过吊灯的电流声。
    爸爸继续说:“在重新开始生活之前,我必须要去赎罪。我已经做错了,不能再错下去了……离婚后,你和静就跟着妈妈,别被我拖——”
    “我不要!!!”静忽然从房间里跑出来,她拉住父亲的手,泪水不断从眼中涌出,“爸爸,别离开我,我不要你走。”
    “静——”惠秋想让静冷静下来,反而却被抓住了手,“姐姐你也一起阻止爸爸!我不要爸爸走!”
    “我……”看着静,惠秋狠下心来,刚想开口拒绝,父亲却在她之前说话了。
    “爸爸有静和惠秋真得感觉很幸福。可是,其他人也有他们的幸福。”父亲摸着静的头说,“我犯了错误,我伤害了其他人的幸福,所以我必须去弥补。任何人犯了错误都必须要悔过和弥补,只有这样才能朝前走、才能真正地重新生活。”
    “你明白吗?”父亲问。
    惠秋觉得自己的眼镜变得模糊起来,摘下眼镜才发现自己哭了。
    “……我不明白!我只想和大家在一起,我已经不想任何人离开了……”静依然抓着父亲的手。
    “我不会离开静的。只是因为有我必须要承担的、要弥补的,所以只是暂时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过了之后,我会回来的,那时候我就可以真正地重新生活了。所以放手吧,静。”
    “……爸爸真的只是出去一段时间?不会和小雅那样…再也见不到面。”静的手垂了下来,但仍抓着父亲的袖子。
    “能见面的。只是暂时不能随意见面而已,一段时间后,什么时候见面都可以。”
    “那…绝对别撒谎哦?我会一直等着爸爸回来,一定要回来!”静期待地看着父亲。
    “嗯。一定会回来的。”丰海龟洋先生拥抱了他的女儿,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都很难能拥抱到他的女儿了。
    “惠秋,一直以来让你承受了很多,对不起。明明今天还是你回来的日子…我是个不合格、不成熟的父亲,千万不要学我。”
    “我也很不成熟!但是我们可以一起进步,我会陪着你的。”惠秋决心微笑着为父亲送别,尽管她的眼泪还未干。“那时候,我会回来接你的。”
    看着坚强的女儿,龟洋先生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交给你了。但是偶尔也要学会依靠其他人,汐…虽然我没资格这样说,但尽情地依靠她吧!”
    “对不起,我…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爱着你们。”说完这句话后,丰海龟洋拎起行囊,离开了家。
    “虽然现在只会做速食咖喱,不过回来的时候我会精进厨艺的。”临走时,父亲说,“要好好相处哦。”龟洋先生看着装成布偶的日冕兽和卢娜兽说道。
    “惠秋的爸爸已经知道了。”卢娜兽看着龟洋先生离去的背影想。
    静对惠秋依然沉默不语,然而却紧紧抓着惠秋的手不放。
    次日,静别扭地一个人吃着早餐。姐姐已经离开家和朋友去医院看望智哥了。
    姐姐的厨艺一如既往地好,可正是如此,她才无法面对姐姐。或许从最开始,懦弱的人只有自己。
    “叮铃铃——”电话一直响个不停,虽然爸爸妈妈嘱咐过不能接,但好奇心还是促使静接通了电话。
    “你好。”
    “你好,我——”没等电话那边的人表明身份,门开了,惠秋已经从医院回来了。
    “电话一直在响……”静低下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你打错了。”惠秋对着听筒说完后,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并把电话线也拔了下来。
    “……”
    “……蛋炒饭,好吃吗?”惠秋犹豫地开口。
    静依然没有回答。
    正当惠秋以为暂时就只能这样了,静小声地说:“…很好吃,姐姐。”
    惠秋感觉内心有什么东西被点亮了。
    “中午想吃什么?”惠秋问。
    “天妇罗和排骨。”
    “惠秋感觉很高兴的样子……”日冕兽偷偷对卢娜兽说,而卢娜兽只是高兴而又欣慰地看着惠秋。
    “嘀嘀——”正在厨房处理食材的惠秋发现自己被玄内改装过的相机正发出信号。静现在应该在房间……惠秋这样想着,朝四周观察了一下,然后打开了通讯功能。
    “救救我们啊!惠秋!”一打开,那边便传来了丈前辈很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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