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从不亏待陈其昭的吃喝,他不知道陈其昭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熬成这副模样。
“让孩子好好休息。”陈建鸿道:“都先出去吧,老张,你让医生过来了吗?”
陈时明道:“我吩咐过了,在医院输过液,看看今晚退不退烧。”
他说完看向站在旁边的陈建鸿,稍有犹豫后道:“爸,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张雅芝满身心都在孩子身上,时不时总去房间里看两眼。
沈于淮在陈家待了一段时间,见陈其昭已经睡熟了,便起身告辞。
“于淮啊,这次多谢谢你。”张雅芝道:“改天来家里吃饭,不能拒绝,说好了。”
沈于淮颔首点头,张雅芝让家里的司机送他。
当时去医院着急,沈于淮的车现在还停在陈氏总部大楼的地下车库。
等送人走后,张雅芝回房间里看一眼,出来的时候问管家,“建鸿他们还没出来?”
“是的,先生他们说不允许他人打扰。”管家道。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张雅芝叹了口气,孩子生病,丈夫跟儿子公司出问题,“谁能想到小蒋居然是那种人……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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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书房里,陈建鸿沉着脸听完陈时明的报告,他微微闭上眼,心情似乎十分沉重,“是吗……那香薰的事情还没查出来?”
“我已经让人私底下去查了,香薰涉及偏广,这件事我没告诉妈。”陈时明不敢说,他怕如果张雅芝知道这段时间她给家里准备的香薰出现这么大问题,以他妈妈的性格,估计会非常自责。
能接触到香薰的人数其实非常多,其一是负责制作该香薰的香薰店,其二是家里里能出入车库的司机跟佣人,其三是定期车场维修的车场工人。这一条线细查下来需要一段时间,但可以知道的问题是对方是真的想要家里人的性命,而这个人极大可能就是他父亲一直以来的好友林士忠。
陈建鸿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陈时明刚刚说的所有事情,问:“小昭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这件事是吗?”
他想到蒋禹泽几次来家里的时候,陈其昭都非常明显地表达过不喜欢,当时他以为是孩子顽劣以貌取人,或者在那个时候陈其昭就已经在试探他们的态度。
前段时间陈时明就已经说过陈其昭,当时他说陈其昭可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他才跟时明商量让孩子来总部历练,如果是个聪慧的孩子,就能让那孩子早点改掉浮躁的性格……可现在如果按照陈时明的说法来看,那这次车祸、香薰……以及蒋禹泽的事情,极大可能都是陈其昭的手笔。
他不知道这孩子做了多少,可一旦剥开真相的外壳,才知道有些事情是触目惊心。
“爸,小弟之前不愿意告诉我们,或许是考虑到林士忠与我们家关系匪浅。”陈时明注意着自己父亲的脸色,“他直接说恐怕是担心我们不相信他,但现在事情已经到这程度,我不知道林士忠是怀着怎样的目的,但我们跟林家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
车祸、香薰,这是谋杀。
陈建鸿心情复杂,从接受助理蒋禹泽的背叛开始,他才恍然反应过来过往他对一起拼搏的友人跟下属都过于信任,哪怕他再不相信,可铁板钉钉摆在面前的事实由不得他不相信,他下定决心:“查,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
陈其昭发烧一场直接烧了三天,三天内他浑浑噩噩,清醒的时间远没有睡着的时间多。张雅芝十分着急,每次看到陈其昭降温又升温,都急得想把家庭医生按在陈其昭身边,时时刻刻盯着孩子看。好在第三天的时候陈其昭的体温终于稳定下来,从高烧转到低烧,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睡得太久,陈其昭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快要散架,稍稍一动就能感受到肌肉的酸痛。
吃东西都食之无味,坐起来还头疼,好久没生这样的大病,直到第四天的时候,陈其昭的反应还有点慢。他躺在床上听着张雅芝的唠叨,头一回没有力气去与对方争辩,而且听到对方的念叨,他总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陈其昭告诉自己,他应该珍惜,至少这辈子生病时还能听到张雅芝的唠叨。
“于淮前两天还来看你,但你一直睡着,那孩子来了半天就走了。”张雅芝道:“他还跟我说些食材,跟管家交流了一阵,说你病好了之后要好好补补,你都没看你这段时间瘦了多少。”
她忍不住道:“妈妈这段时间很担心。”
陈其昭微微低头:“抱歉。”
“道什么歉。”张雅芝不满地拍了下他的手,拍完之后她又不忍心,看着手背上因为输液多了的针眼,“你看看你,生一场病扎得手背都青了,下次还敢不敢?你就不能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吗?你生病家里人得有多着急。”
陈其昭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张雅芝的唠叨。
“过两天你好了,我们全家去做个体检。”张雅芝道:“这次你哥跟你爸极力要求说要一起去,你看你生病把他们吓了一跳,今年的健康体检也没做,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
陈其昭沉默地听着,心口的担子莫名其妙就松了不少。
车祸搞定了,香薰的事也查出来了,剩下的就只剩下该死的林士忠。他琢磨着接下来的事情,蒋禹泽暴露,林士忠一定急于掩盖蒋禹泽的所有信息,像他这样的老狐狸不可能只有蒋禹泽一步棋,这次让他元气大伤,对方应该会伺机行动重新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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