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婆子摇头:杨娘子自是不会随便相信,她要的是颜大人亲笔所写的生辰八字,她让我教给田氏,去庙里给王妃求个平安符,再托人把平安符带去京城送给王妃,那种平安符需要用到生辰八字,就趁着这个机会,让颜大人亲笔将王妃的生辰八字写下来。
我胆子小,没敢把这事说给田氏,上次颜大人从乡下回来时,杨娘子还曾催过我,让我趁着这个时候催田氏去问,我,我,我知道事关重大,便没敢去说。
你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没说,是真的吗?
周扫尘目光下移,落到郝婆子的手上。
郝婆子一阵哆嗦,连忙改口:我说了,田氏说不用上赶着讨好王妃,只要有小少爷在,王妃就不敢不认她这个继母,我担心再劝下去田氏会起疑,便没敢再提。
嗯,这才像是你会办的事。周扫尘嘲讽地说道。
郝婆子缩着肩膀,战战兢兢地把那位姓杨的商户娘子卖得干干净净,周扫尘想了想,道:我看你的嘴巴不够牢够,担心你对别人也是有问必答,所以决定了,派个人留在这里监视你,只要你敢胡说八道,便把你家里的人杀个精光。
直到几天之后,郝婆子才被放回去,一到家便听说,杨娘子的亲娘病了,杨娘子和丈夫急急忙忙动身出城,半路上骡子惊了,连人带车掉下悬崖,有路过的人报了官,县衙派人去找到了两人的尸身。
郝婆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哪里是骡子惊了,这分明是被杀人灭口了。
郝婆子吓得大病一场,几个月后便咽气了。
吴员外听到那对商户夫妻竟然死了,也是吃了一惊。
时丰虽穷,但四周山里却产药材,杨娘子的丈夫姓杜,杜老爷便是做药材生意的,为了方便,便将家也安在了时丰,杨娘子是几年前来的,儿女留在老家读书,时丰县里只有夫妻二人。
吴员外家里没有药材生意,他原本并不认识杜老爷,可就在他和田珍珍好上不久,杜老爷忽然让人给他送了帖子,请客的地方就在他的酒楼里,见是自家地方,吴员外便没有推辞。
那日酒席之上,除了杜老爷,还有杜老爷的内弟,从京城来的杨舅爷。
原来,这两位是要拉他一起做生意,边关需要一批药材,这批药材由杭城霍家承办,霍家是皇商,一直做着药材生意。
但是这次的品种比较单一,数量却又很大,霍家自己合作的药庄里凑不出这么多的数量,便将这次的生意分了出去,杨舅爷托关系搭上了霍家的人,可是采购药材便要先垫付银子,他和杜老爷二人财力有限,便想拉吴员外入股。
虽说这次的药材是给边关的,利润很薄,但是却能借着这个机会搭上霍家。
吴员外自是心动,三人一拍即合,不久之后杨舅爷回了京城,给霍家的药材也送去了杭城,正如杨舅爷所说,这单生意虽然没能赚到多少钱,可却由此搭上了霍家。
从那以后,吴员外和杜老爷便时有接触,虽然不是至交,可也时常小聚。
可是杜老爷夫妻离开时丰,却连个招呼也没打,听说是赶在晚上城门关闭之前出城的,行色匆匆,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
果然就是去投胎的,不知道能不能投个好胎。
吴员外深吸了一口气,他刚刚出事,杜老爷就带着老婆跑了,而且还死在半路上。
若说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没有,吴员外是不相信的。
去打听,杜老爷和他太太,与颜家有没有来往,快去!
第五四二章 女子(两章合一)
珍珠拿着笔,正在写字,一笔一划,用力而工整。
周扫尘拔着脖子看了一眼:写这个干嘛,不怕被人看了泄露消息?
珍珠没有吭声,认真写完,逐字逐列看了一遍,然后拿到烛火前烧成灰尽。
王妃说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写一遍可以加深印像,避免时间长了会掉一些细节。
哼,周扫尘冷哼一声,我从未见过王妃写字。
王妃的书法自成一派,担心被人偷师,所以不在人前显示。珍珠去落在桌上的灰尽仔细收好,倒进花盆里。
周扫尘懒得理他,推开窗子,这是她的房间,放眼望去,是时丰县唯一有名字的街道,时丰大街,通俗好记。
吴家的崽子还挺敬业,这么晚了,还在盯梢呢。
周扫尘冲着街边某处的小小黑影招了招手,担心人家看不清楚,把烛台端过来照着自己的脸。
姐,小心点,别烧到头发。珍珠好心提醒。
周扫尘冲着那人吡吡牙,那人落荒而去,她才关上窗子,重又坐回来,对珍珠说道:天晚了,滚回你自己屋里。
珍珠嘿嘿一笑:姐,今晚那姓吴的也该动手了,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你忍心让我滚回去?
他把他的行李也拿过来了,什么男女有别,哪有命重要,离开时丰之前,他都会赖在周扫尘身上。
周扫尘翻翻眼皮,踢了一脚地上的行李,骂道:你除了多长了几个心眼,还有啥用处?就这还想觊觎吕英儿,做梦去吧。
珍珠脸色一变:姐,我这辈子就做过这一回梦,你别打击我了,让我把梦做完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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