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他准备了一路,还在担心颜香菜会嫌他啰嗦,没想到人家嫌他说得太少。
哈。颜雪怀点点头,起身便走。
晏七连忙上前一步,拦在颜雪怀前面,急急问道:你还想听什么,你问,我答。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颜雪怀问道。
嗯......能说的我全都说。晏七又补充了一句。
颜雪怀哈了一声,看着晏七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玩世不恭。
晏七没有避开,迎着她的目光,像个学堂里的小小蒙童,等候颜夫子的提问。
你贵姓?
为什么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此犀利?
晏七端起装茶叶蛋的粗瓷碗,晃了晃,倒出几滴汤汁。
晏七伸出食指,就着那汤汁在破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颜雪怀看了,发出了今天的第三声哈。
也不知她是在嘲笑还是在冷笑。
晏七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在桌子上抹了抹,汤汁便全都蹭到了帕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好吧,这个问题相较于上一个,要简单多了。
晏七再次端起那只大碗,故技重施,在破桌子上写了一个晏字。
颜雪怀噗哧笑了。
这一次终于没有哈,不过也差不多。
好笑吗?
好笑啊,我在书上看过,说是晏子个头很矮,还曾经奇怪为何你没有遗传,呵呵。
第一二零章 雷劈
还有问题吗?
没了。
晏七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完,他就失落起来。
这算什么?
军营里点个名,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点完名了,张三还是张三,李四也还是李四,王二麻子当然也还是王二麻子。
张三说我擅长枪,李四说我会使大刀,王二麻子说我骑术了得。
可是这些都没有,连说的机会都没有。
点名的人只是核对花名册,没空问别的,当然,也没有兴趣。
算了,人家对他没兴趣,那就厚着脸皮创造兴趣吧。
我入过行伍,用的就是晏七这个名字,这是我家的规矩,每一位男丁都要入行伍,是真的行伍,就是当小兵,喂马、放牛、给长官洗衣裳,这些事我全都做过。
三年之后方可去做其他的事,去年是我入行伍的第三年,眼看要打仗了,我以为我会被留在军队里,可是我爹却没有答应。今年出了正月,我便北上了。
颜雪怀上上下下打量着晏七,抱歉,她真的看不出来晏七曾经当过三年大头兵。
见她仍然没有要提问的意思,晏七只好继续说道:路过一座破庙时,我看到令堂拿着菜刀砍杀恶人,后来菜刀掉到地上,被你捡起来。
颜雪怀终于扬起了一条眉毛: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四肢无力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一只秃鹫走到了小孩的身后,随时准备啄食她的皮肉。正在这时,一个画师从这里经过,他提笔画下了这一幕。
晏七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颜香菜说的每一句话他全都懂,可是放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这幅画名扬天下,所有人都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而流泪。
晏七终于品出味道了,他问:那名画师没有救下孩子吗?是他因为打不过秃鹫而救不了,还是他压根就没有去救?
颜雪怀睨他一眼,掰了一块蛋清放到嘴里,慢慢嚼着,时不时往晏七脸上瞟上一眼,晏七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能滴下水来,好看极了。
他说他把秃鹫赶走了。
晏七再次松了口气,正想开口说他那天原本是想进去救下她们母女的,可是他的话刚到嘴边,颜雪怀便又有了下文。
一年之后,那位画师自尽了。
什么?
晏七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惊愕得头发根都要立起来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颜雪怀:你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这是真人,也是真事。颜雪怀细心地把蛋黄挑出来,单独放到一个小盘子里。
冲着阿宝招招手,阿宝跑过来,拿了蛋黄小口小口地吃着,眨着大眼睛看晏七。
颜姐姐,这个哥哥怎么了?
阿宝觉得哥哥怎么了?
阿宝摇摇头,难过地说道:哥哥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哥哥多好看啊,怎么就是傻的呢。
颜雪怀又剥了一只茶叶蛋,整只送给阿宝吃,阿宝欢天喜地跑开,颜雪怀也很开心,别人掏钱,她请客,这感觉挺好。
见那小孩终于走了,不太聪明的晏哥哥重又坐回来,也不在乎单伯的破桌子擦没擦干净,把胳膊放到桌子上,胳膊肘一点一点往颜雪怀这边挪,终于触到颜雪怀的胳膊。
你说的这位画师姓甚名谁,还有那幅画,为何我没有听人说起过?
颜雪怀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你不是有三年时间是在行伍之中吗?你不知道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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