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回句好，解释下午睡着了。
    那边消息回得快，几乎是初岁岁刚发出去他就让她过来开门。
    正迷糊的人一怔，连拖鞋都忘了穿就跑到门口开了门。
    男人正装还没换下，西装革履，长身玉立，裹挟初秋晚风的凉意对她一笑。
    初岁岁右手扶着门把手，侧身后退半步让他进门。
    还没来及开口，陆谨年先一步注意到她光着的双脚，轻咳一声让她进屋先穿鞋。
    初岁岁低头，圆润的指头下意识蜷缩，阵阵凉意从脚底用上，又看见还穿着的卡通睡衣，脸噌的一红。
    刚睡醒实在有点冲动，她也羞得说话，还没招呼他坐下就急忙回了房。
    等穿戴整齐再出房门，餐桌上已经摆好食盒，都是她爱吃的菜。
    深谙她口味的陆谨年虽然没收到她的回复，但路过那家餐厅还是下车打包了晚饭。
    如果他不来找她吃饭，以陆谨年对初岁岁的了解，今晚就绝对是一顿外卖打发，而且她尤爱油炸食品，他和初岁寒劝说多次也无果。
    这不，晚上就他自己来盯着了。
    初岁岁吃的开心，打包刚好合她心意，奔波回来后并不愿意出门，外卖又被说不健康，这样正正好。
    两人平常都很忙，尤其初岁岁经常飞全国各地录节目，要么进组一呆就是三四个月，难得见面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晚上，所以一起吃晚饭的次数渐多。
    夜色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朦胧，橘黄灯光照的人温柔又撩人。
    三两句的交谈就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暧昧气息在其间流动。
    只是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就像少女藏在心底羞于启齿的青涩。
    吃完饭已经九点过半，简单收拾好餐盒陆谨年就将白天准备好的礼盒递上。
    这似乎已经是习惯了。
    他和初岁寒总会在她拍摄后送她个礼物，或精巧发饰耳钉，也可能是时下最流行的鞋包。
    不过近来初岁寒忙着处理集团事务，今天能抽空接她吃顿午饭已经不容易，初岁岁只有一点失落没有收到礼物。
    结果就在当晚，这一点失落被陆谨年补齐了。
    没有女孩子收到礼物会不开心，就算是一束花也能开心一整天。
    还没拆礼盒，初岁岁就想，今晚应该是个好梦。
    见她满脸笑意道了谢，陆谨年突然想起什么，问：“听说荣于潇也去了？”
    他是后面才知道这事，哄了草包荣父几句好话就让他投了点钱，荣于潇打着荣氏的旗号空降到节目组。
    倒是不怕她翻出什么浪，却还是问了句。
    初岁岁点头。
    “去了，录的不好，还被导演说了。”
    虽然在陈述事实，但陆谨年还是听出了她言语中露出的一点点骄傲，她不好，但她没有被说拖后腿。
    初岁岁其实不爱在背后嚼舌根说别人坏话，最多和宋宋讨论些狗血八卦，但荣于潇说了初母的不好。
    这很严重，严重到她把荣于潇划到坏人区域。
    而说坏人的坏话，不算说坏话。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会意一笑，伸手摸了摸少女柔顺的长发，十分配合的表扬了她。
    “我们岁岁啊，当然是最棒的！”
    第59章
    哄小孩的话, 男人声音温和，带着夜晚的朦胧与低哑。
    初岁岁侧首一笑。
    等所有收拾完已经晚上十点，照不熬大夜的作息, 往常初岁岁应该已经洗完睡下了。
    将陆谨年送出门, 男人西服外套搭在臂弯笑着向她挥挥手示意不用送。
    初岁岁也没关门，扶着门把手半开着门目送他离开。
    等待的间隙，陆谨年回首, 夜色笼罩下昏黄的灯光打在眼角眉梢, 恍惚中他脱口而出却带着停顿的疑迟：“长…平…”
    可惜这一声初岁岁并没有听到，身后沙发上的手机陆续有消息进来, 一声声急促, 而后直接有电话进来, 她先一步关了门去拿手机。
    陆谨年在身后看着门砰一声关上, 正好电梯开门转身上了楼。
    当晚, 熟悉的场景又悄然进入他的梦境。
    这次, 他看到了更多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画面。
    一封封宫外递进来的密信送到少年手中, 模糊中他还瞧见少女趁着夜色亲自将他送出宫门。
    临行前惜别, 小公主依依不舍说着什么。
    他听不见声音, 却看到薄唇轻启唤出的阿年，一声声泣着血。
    同时, 他也尝到了眼角滑落泪水苦涩的味道。
    火红嫁衣一闪而过，他却连出现在她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而后画面一闪，鲜血染红了殿前的台阶，小公主双手捂住脖颈出的伤口大口喘气, 呼吸起伏间涓涓血液止不住。
    应该是疼的心也麻木了, 男人从梦中惊醒, 之后再也无法进入睡眠。
    陆谨年只要一闭眼, 那场景就如同刻在脑海里般挥之不去，小公主最后眼都没闭上，面上却透着淡然轻松，或者更像是一种解脱。
    凭着这些年反复出现的场景，陆谨年东拼西凑其实已经能探索出故事的大概。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有些不敢知道真相。
    因梦境困扰，陆老爷子在他少年时曾多次带他礼佛听禅，老住持并没有多透露什么，只道是前世痴缠怨念太过执拗，而后生了根，即便走过奈何桥也没有消弭他对她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