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康给文渝他们都灌了醒酒汤后,才和林源一个个扶着下楼。
等他背起江云熠往外走时,江云康看到孙哲从隔壁房间出来。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住。
看到孙哲衣裳齐整,江云康觉得于景山不可能请孙哲喝酒,见孙哲这次没嘲讽他,而是转身就要走,立马丢下江云熠,过去按住孙哲的肩膀。
“孙公子,你鬼鬼祟祟地干了什么呢?”
“江云康,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鬼鬼祟祟?”孙哲扭动肩膀,但他力气不如江云康,根本挣脱不开。
江云康让林源去于景山的雅间看看,这家酒楼是林氏开的,如果于景山出了什么问题,不仅会被于家问责,还会带来不好的口碑,得直接关闭了。
江云康是不喜欢于景山,但这里是他和林氏的地盘,就不能在这会看于景山出事。
林源把江云熠放在地上,跑进雅间后,看到于景山几个都醉了,出来道,“姐夫,没发现有什么,于景山他们都趴着睡觉。”
孙哲怒斥道,“听到没有,我什么都没做好吗?”
江云康却不信。
以他对孙哲的了解,孙哲这种人不可能不干坏事,不管怎么样,他今天都不能轻易放过孙哲。
这时孙哲的叫喊声,也吸引隔壁几间房的客人。
江云康不敢拖太久,直接搜孙哲的袖口,还真找到了一个药包。
这时书砚和小二回来,问怎么回事。
江云康沉着脸让小二去请个大夫来。
听到要请大夫,孙哲立马去抢药包,大骂道,“江云康,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我自己吃的药,你快点还给我!你个卑鄙小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云康本来还不敢完全确定,但是听到孙哲当众骂他卑鄙小人,就敢肯定药包有问题。
不等小二请大夫回来,就有个懂医术的客人过来看了药包,说是泻药。
这个客人进了雅间,发现酒壶里残留了一些泻药的气味,孙哲当即白了脸。
孙哲跪在地上,开始哭求,“三郎,你别这样好不好。你不能逼着我去死啊。”
“你可怜可怜我,就当今天的事不知道。”转身看其他围观的人,“还有你们,我可以给你们钱,不要说这个事行吗?”
“我也是一时糊涂,于景山把我丢护城河,害我留下病症,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江云康却说不行,今天他不是故意针对孙哲,也不是要帮于景山,纯粹就是不能让临仙阁背黑锅。
而这时于景山捂着肚子开始呻吟,本就喝了许多酒,方才又被灌了泻药,他这会既想吐,又很想拉肚子。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还不懂怎么回事,于景山就听到肚子“咕咕”叫,小腹一抽一抽地想蹲坑,赶忙起身往外走。
可是他实在喝了太多,没走两步就摔倒。
但是他却很急,从脸涨红到脖颈,捂着肚子喊人,模样十分狼狈。
江云康不敢过去扶人,怕待会于景山忍不住,他就难受了。
好在于家的小厮很快来了,把于景山给背下楼。
于景山就一路哎哟着,不少人都看到这一幕。
孙哲吓得脸都白了,他被于家的两个小厮给按住,这会什么都完了,他彻底放弃抵抗。
“哈哈。”他疯狂大笑,“江云康啊江云康,你真是我的克星。”
他跟着于景山到的临仙阁,泻药一直都带在身上,只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悄悄报仇。本家都顺利下完药,只要偷偷离开,就能把责任推到酒楼的头上,可是没想到被江云康给抓住。
万万没想到,江云康会突然拦住他。孙哲是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江云康要拦他,明明这次一句话都没说,而且他害于景山,也不关江云康的事啊?
等大夫到的时候,屋里的其余几个人也开始肚子疼。
而于景山也被抬着回来,他肚子还是很难受,但还是让小厮先背他上楼,方才差一点,他就当众出丑。
江云康看于景山意识清醒,便简述方才的事,“既然于小公子还好,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就好。”
“你等等。”于景山有气无力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帮你。”江云康直接道,“我就是看孙哲不爽,不想让无辜的酒楼为孙哲背黑锅。”
于景山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听到大夫确认是泻药后,还是药效最强的那种,吼着让大夫快点去煎药,再看向江云康,“今日的事,我……我要忍不住了,快点背我下楼!”
于景山的小厮又飞快下楼去,林源看得哈哈直笑。
孙哲两眼无神地坐在地上,看到江云康转身要走,顿时挣扎着要起来,但被于家小厮狠狠地按住,头撞到墙,疼出了眼泪。
“江云康,我诅咒你科考不顺,子孙活不过二十,这辈子都要被身边人抛弃!”
林源当即怒了,转身就要打孙哲,但被江云康拉住。
现在四周有许多人看着,江云康动孙哲一根手指头,都可能会被人说,他走到孙哲边上,慢慢蹲下,面带微笑地看着孙哲,“很可惜,我并不信诅咒能成真。”
孙哲瞳孔狰狞,瞪着江云康,“江云康,你我明明都是一样的卑微庶子,你不帮我,却和那些人一起来欺负我。如此铁石心肠,你会有报应的!”
“孙哲,多行不义必自毙,与其想我有什么报应,你还是想想于景山要怎么折磨你吧。”江云康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说完就起身带着林源和江云熠离开,不管孙哲怎么咒骂,也不回头看一眼。
第60章
江云熠喝得烂醉, 到最后都是江云康背着上马车。
马车里躺了三个人,江云康和林源就没地方坐,只好和书砚一起坐外边。
他们先把文渝和张博宇送回木府, 虽然提前打过招呼,但成氏还是等着他们回来。
成氏看到文渝两个喝得那么醉,忍不住唠叨, “你们呀,刚考完就喝成这样, 文渝那么老实的人,可别被你们带坏了。”
文渝听到有人说他名字, 努力睁眼说了句,“我没事。”
成氏拍了下文渝的脑袋,“还说没事,看你这个样子,我就想骂人。”她指着江云康和林源道,“你们两个把人抬进去,我去煮醒酒汤给他们。”
江云康和林源帮着忙活了好一会儿, 等他们离开木府时,书砚正扶着江云熠在路边吐。
江云熠吐完后, 人清醒不少,喊了句三哥,泪眼汪汪地道, “我想回家。”
“行行行, 哥哥送小朋友回家。”林源趁机占便宜,捏着江云熠的脸颊, 笑眯眯地把人扶上马车。
江云熠分不清谁是谁, 拉着林源的胳膊, 便开始大哭,“呜呜,三哥我好难受,为什么我考得不好。我明明好努力了啊,可是……可我就是没考好。”
喝醉后的江云熠才显露出少年人的一面,一路哭着不撒手。
林源看江云熠哭得那么难受,让书砚先送他们去承安侯府,最后再送他回林家。
等马车到承安侯府后,江云康叫了门房把江云熠带走,坚持要送林源回去。
“我都那么大了,姐夫你还不放心什么呢?”林源把头靠在木窗边上,吹着街边的凉风,本就不多的醉意,也全没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想到被于家人按住的孙哲,好奇问,“姐夫,你说于景山会怎么对孙哲?”
“其他的我猜不到,但那剩下的泻药,于景山肯定会全塞进孙哲的嘴里。”江云康想到于景山狼狈上茅房的模样,再想了下剩下的许多泻药,这一次,孙哲怕是要拉虚脱了。
林源拍手叫好,“可惜了,我不能亲眼看到孙哲倒霉。要是我在现场,一定拍手叫好。”
江云康倒是不觉得可惜,对于已经能预知到的结果,他的好奇并不大。
而且孙哲被喂泻药,场面到底不好看,希望于景山能把人拖出去弄,别弄脏了临仙阁。
送走林源,回到三房后,江云康便让书砚去留意孙哲和于景山的事。
他在书房洗漱后,才回正屋。
林氏一直没睡着,听到外边的丫鬟喊三爷,跟着坐了起来。
江云康进屋时,看到林氏还没睡,好奇道,“娘子还不困吗?”
“有些困了,但是你不回来,我睡不着。”林氏起身想给江云康倒茶,但被江云康拦住说不用,“娘子坐着就好,别起来着凉。今个儿有个好事,我正好与娘子说说。”
江云康绘声绘色地把抓到孙哲的事和林氏说了,听得林氏目瞪口呆。
“真是……报应啊。”林氏想到于景山的名声,感叹道,“孙哲落到于景山手中,不死也要废半条命。”
江云康点头说是。
其实于景山聪明一点,就该把人带去孙家,让孙良才来处理。这样不管孙哲出了什么事,都怪不到于景山头上。
但以于景山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理智,可能好一点后,就先把于景山打个半死。毕竟于景山无所顾忌。
事实上,于景山吃完药舒服一点后,确实把孙哲按着打。
不过因为动静太大,正好于乾明又在附近,把他爹吸引来后,事情才被控制住。
次日下午,书砚才探了所有的消息来。
林氏让奶娘抱走安儿,她让书砚快点说。
江云康给林氏添茶时,书砚一边回话,“昨儿夜里,于大人就带着于小公子和孙公子去了孙家,孙公子本就是个不受重用的庶子,孙老太爷听说后,当即打了孙二老爷一巴掌。”
孙二老爷就是孙哲的父亲。
“孙老太爷怪孙二老爷教子无方,把孙二老爷狠狠地打骂了一顿。孙二老爷被弄了一肚子火,也同意于家的说法,亲自把那包泻药灌给孙公子吃。”
“这些话,都是于家小厮亲自和小的说。他还说孙公子吃了泻药,于小公子不让人整治,孙公子从昨晚拉到现在,八成是拉坏了,这次可能真要没命。”
本就是不受宠的庶子,现在又惹了于家,孙家自然不会为了孙哲而得罪于家。
孙哲这会,不仅人要废了,怕是还会被孙家赶出家门。
江云康听完书砚说的,又问,“于老爷,没提到我吧?”
书砚摇头说不知,“这个事,于老爷应该要感谢您才是,您不用担心吧?”
“我就是怕他感谢我。”江云康可不要于家的感谢,他的本意也不是帮于景山。他最想看到的场面,还是于景山闹得无法收拾,让孙家和于家都下不来台。
可惜了,昨晚于乾明竟然在。
林氏也怕江云康和于家牵扯上关系,“三爷说得对,咱们还是和于家保持关系比较好。”
不过于景山那个人,他天生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
他在家休养了一日,就来承安侯府找江云康。
江云康听到于景山的名字时,就觉得头疼,但又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于景山。
正厅里,于景山自个翘着二郎腿喝茶,看到江云康过来,才放下茶盏。
庶子的青云路(科举)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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