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潇不确定地问:“兰岑,你没找新的对象吧?”
“找了。你不是想让我忘了你吗?我怎么能辜负你的美意?”兰岑语气很重,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北大中文系,女Beta,又漂亮又有才华,重点是很乖巧懂事。不像某人,跟他交往,天天被气死。”
盛潇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乖一点,还没洗完,别乱动。”兰岑把他摁回浴缸,“你这是什么表情?快哭了吗?”
盛潇吸了吸鼻子,“我没哭。”
兰岑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笑了出来,“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说的那么绝情干吗?我马上去找一堆男朋友女朋友气死你。”
盛潇听出他在开玩笑,哈哈笑了出声:“兰岑,你好坏,你竟然敢骗我!”
兰岑瞧着他又哭又笑的样子,心中终究还是舍不得,本来想说的狠话全都吞回肚子里去。他又挤了沐浴露,去洗他的下半身。
“哟,兰岑,你摸哪里呢?”盛潇惊叫道。
兰岑连忙解释:“我手背不小心碰到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欺负我是瞎子,占我便宜呗。”盛潇胡搅蛮缠的功夫是一点都没生疏。
兰岑十分无奈,水很清,所以他一下子就看到了盛潇的身体异样。
他把盛潇的口头禅还了回去:“哟,你那里竟然还能站起来。”
“说什么废话!我那里又没病,不仅能站起来,还能用呢。要不你来试试?”男人对于老二问题向来十分敏感,更何况是在心上人面前。
兰岑回了他一个字:“滚!”
第51章
兰岑给盛潇穿好衣服,扶着他到床上躺好。他端着餐盘离开房间,找到盛爸盛妈,询问盛潇左手腕的伤是怎么回事。
盛浓脸色暗沉,眼神讳莫如深。
徐长宁绷着脸,静默不语。
兰岑艰难地问了出口:“他自杀了吗?”
许久的沉默后,盛浓开口道:“潇潇的易感期引发了江酌的发/情期。两边大人商量好了,把他们关到一个房间。潇潇不愿受欲/望摆布,就做了极端行为。”
兰岑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剧跳,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在他的胸臆间彭拜,直接爆发了出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他是你们的儿子!你们怎么可以——”
兰岑双手捂脸,泪水汹涌而出。
徐长宁眼里全是愧色,“潇潇在你和我们之间痛苦地选择了我们,却在你和生命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你。兰岑,你以后别离开他,好吗?”
“你们把他照顾成这样,为什么要从我身边带走他?让他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逼着他做选择?”兰岑情绪完全失控,冲着他们愤怒地喊道,“你们知道这一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兰岑抹去眼泪,回到了盛潇的卧室。
盛潇听到开门声,爬起来,期待地问:“兰岑吗?”
“是我。”兰岑走过去,见盛潇伸手在空气中摸索,鼻子一阵酸涩,又想掉眼泪。他连忙昂起头,把泪意逼了回去。
兰岑抓住了盛潇的手,紧紧地握住。
“你刚刚是不是跟我爸妈吵架了?”盛潇问。
“对。”兰岑承认的很快,“你要站在哪边?”
盛潇笑嘻嘻道:“我当然站在我老婆这边。”
“谁是你老婆?”兰岑继续道,“不早了,快点睡吧。我要走了。”
盛潇闻言,眉头紧蹙,不安地问:“兰岑,你去哪里?”
兰岑拍了下他的手背,安抚他的情绪,“我养了条狗,今天还没给它喂食物,我得回去一趟。明天我再来看你。”
“那你明天一定要来看我。我等着你。一定要来!”盛潇紧紧地拽着兰岑的手,仿佛就怕他一松手,兰岑就要凭空消失。
兰岑看他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强烈的酸楚。
“一定!”兰岑拉起他的小拇指,“我们拉钩。骗人就是小狗。”
盛潇这才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来。
司机送兰岑回他在校外租的公寓,即将出发,盛浓跑了过来。
兰岑摇下玻璃,听到盛浓说:“兰岑,叔叔有个不情之请,你等下可以再回来吗?潇潇他晚上总是失眠,睡不好觉,你能陪陪他吗?求你了。”
兰岑有些为难:“我有条狗,它很粘人。”
“你带过来。我立即让人弄个狗窝。”盛浓的眼中全是哀伤,沉重得似乎下一刻就会压垮他。他吐字艰难:“这件事我们都不敢跟潇潇说。医生说潇潇身体的器官开始衰竭,也许,只有半年了。”
盛浓没说出口的是:能陪盛潇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兰岑只觉得有把重锤,在他的心头狠狠地敲下,一下,又一下。他的胸口疼痛难当,周围的空气好像瞬间消失,无论怎么吸气,还是无法缓解窒息感。他拼尽全力后,喉咙终于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我知道了。”
司机跟着兰岑到他的公寓门口。兰岑让他稍等一下,关上门。
没多久,房内响起了哭声。哭声隐忍,可是也因为隐忍,更让司机觉得压抑沉闷。那哭声中承载的绝望和痛苦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盛潇从盛浓那得知兰岑要带狗狗过来,就不肯睡了。他不停地向徐长宁询问“兰岑来了吗”,经过漫长的等待,他听到了“汪”的一声狗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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