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羽怔怔地望着冒出热水的铁饼。
顾长愿试了试水温:“你等会儿就站在这里洗,不要碰开关,小心被烫到。这是肥皂,这个是洗发水,挤出来抹在头上……等等,我去给你找一条毛巾。你站这儿别动,也别乱碰……”
他忙忙慌慌地跑出浴室,拖出行李箱捣鼓了半天,翻出一包新毛巾又忙忙慌慌跑回。
“你洗好了就用这个毛巾,红的擦脸,蓝的擦脚……”
“拖鞋放在门口,洗完再穿。”
“水就一直开着,我来关就行。”
教了好半天,岐羽总算明白了,顾长愿走出浴室,只觉得精疲力尽,见边庭还站在原地,有气无力地说:“怎么还站着?赶紧回去换衣服。”
边庭犹豫:“那你……”
“我没事,你快去,别感冒了。”
边庭迟疑了半刻,说我马上就来。
房间陡然安静下来,空荡荡的,顾长愿像跑了八千米一般,只想两腿一伸躺上床,可他一身泥水,脏兮兮的,只好坐在地上。
刚坐下,又想起岐羽没有干净的衣服换,又撑起身子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厚实一点儿的卫衣,掸了掸,走到浴室门口。
“洗好了,先穿我这件,脏衣服就搁洗衣机上……”
湿哒哒的胳膊从门缝里伸出来,顾长愿赶紧扭过头。
咯嚓一声,门关上了,顾长愿听着沥沥水声,长吁了一口气。自从发现了山洞,每天过得心惊肉跳的,像个亡命之徒一路狂奔,没机会喘气。
顾长愿静静坐了会儿,倦意涌上来,头一歪趴在桌上。狂风嘶吼,发出尖锐的啸声,雷声阵阵,顾长愿听着心慌,不敢想象岐羽是怎么来到哨所的。
没过多久,边庭进了屋,他换了一件白背心,紧实的肌肉绷在背心里,头发上沾着水,像是匆匆忙忙冲了个澡,顾不上擦干就来了,顾长愿看着他起伏的胸肌,觉着养眼,冲他笑了笑。
边庭一脸担心:“你还好吧?”
顾长愿揉了揉眉心:“被这丫头给吓着了,你说这鬼天气她来哨所干嘛?”
边庭摇头,他更不知道岐羽在想什么,目光转向桌上:“你的杯子呢?”
顾长愿指了指桌角。
边庭涮了杯子,斟了一杯热水,端到顾长愿面前:“喝点水。”
顾长愿望着升腾的热气,恍惚了一阵,撑起脑袋看着边庭。边庭刚洗过澡,眉眼清亮,嘴唇湿润润的,下颌挂着没擦干的水珠。
边庭:“怎么?”
顾长愿笑了笑:“你还真有让人安心的本事,天生的?”
边庭扬了扬嘴角,没有说话。
顾长愿坐起身,抿了一口,胃里一阵暖和,舒服多了。
边庭倚在床头,心疼地看着他:“你也湿透了,等她出来了,你去洗一洗吧。”
顾长愿没心思洗澡,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边庭安慰道:“高排长已经去镇上了,不会有事的。”
顾长愿看向浴室,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过了一阵,舒砚回来了。
“她怎么了?” 舒砚问。
顾长愿:“不知道。”
热气从门缝里钻出来,地板渗出水渍,顾长愿听着淅沥沥的水声,忽地一阵心慌:是不是洗太久了?他凑到浴室外听了听,没动静,更慌了,小心翼翼地叩门:“洗好了吗?”
咯嚓,门开了,热气迎面扑来,顾长愿眼前起了白雾。岐羽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地散在脸上,身上套着顾长愿的卫衣,松垮垮的,露出两条纤细的小腿。
顾长愿连忙关了花洒:“还冷吗?”
岐羽摇了摇头。
“那先去床上休息。”顾长愿掸开被子,又替她把枕头竖起。
岐羽钻进被窝,紧张兮兮地望向他。
顾长愿找来吹风机:“你是来找我的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岐羽盯着顾长愿,身子向后缩了缩,像是要把自己塞进墙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顾长愿和边庭对视了一眼,这小丫头还是不肯说话。顾长愿叹气,拢起岐羽的头发,岐羽第一次见到吹风机,被凭空变出的热风吓得缩到床角,顾长愿无奈,扬起手,朝自己头上吹了吹,又冲着她笑。
舒砚看着就心累:“现在怎么办?”
顾长愿心力交瘁:“等高排长吧。”
岐羽头发又稀又细,风一吹就东倒西歪,岐羽似乎很害怕这个喷出热风的玩意,蜷着膝盖,肩膀紧紧拢在一起。顾长愿想起第一次见到岐羽,她摔得人仰马翻,眼睛都疼红了,硬是不哭。
这孩子远比常人倔强。
他捋顺岐羽的头发,轻声问:“我可以看看你的腿吗?”
岐羽揪着被子,不安地咬紧嘴唇,过了片刻,伸出瘦骨如柴的小腿。一道狰狞的疤浮在膝盖上,黑色的缝合线像虫子钻进肉里。
舒砚瞧了会儿:“可以拆线了。”
顾长愿:“我们一边等高叔叔回来,一边把这根线拆了好吗?”
岐羽眼里透出一丝光亮,轻轻嗯了声。
从实验室到宿舍,岐羽头一回开了口,顾长愿欣喜若狂,兴冲冲抱来医药箱,用酒精擦拭着缝合的皮肤。
“疼吗?”
岐羽摇了摇头。
线头很短,轻轻一镊便出来了,顾长愿担心伤口沾水,包了几层纱布:“这几天不能沾水,等会儿高叔叔会送你回去,你就别再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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