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了。
百田陆朗叹了口气:“你们跟她关系好,被她骗了这么久无法相信这一点也是应该的。渡边来岁就在杯护医院,你们要是实在不相信可以去问她。就算渡边来岁的话你们不信,也可以去翻翻看有栖桑月留在女寝里面的东西。”
“呃……”空气里静的可怕。
百田陆朗沉了沉略微苍白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年轻人:“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一个与你们朝夕相处的同僚,她也很有可能是某个恐怖组织卧底而来的罪犯。”
这句话,是桑月临走之前让百田陆朗一定要交代给这几个家伙们的。
百田陆朗替桑月传达到了。
这些还很年轻的孩子们,眼睛里那种坚韧不定的正义感开始崩坏,那种被践踏过后的冷静变成了左摇右摆的夷犹。
景光猜到了桑月可能会走。
但是没想到是用这样的一个方式。
她……不是和Zero约好了详谈吗?
为什么没有来?又为什么突然宣布退学。
百田陆朗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从警,他自认为已经看遍人世百态、生死哀乐。
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年轻人的生命在那一瞬间变成被涂烧了的灰烬,然后又重塑成一种谁也读不懂的色调。
降谷零的金发盖过了他的眼眸,所有人都只能听到他仿若被火烧了的沙哑声音。
任何金汤也烧不断他眼睛里的坚定。
“如果她真的犯了罪,我一定会亲手把她逮捕回来。”
那一天。
他们在癸海寺漫天明火的风筝下面相遇。
她亲吻了他。
他向她保证。
只要你需要我,不管跨山大海、四岳五川,他都会去找她。
绝对不会把她丢下。
直到现在降谷零才知道,是她把他丢下了。
拴不住风筝的那根线,最后还是断了。
第94章
那天的警校教学楼天台上面。
桑月对景光说的最后一段话是。
“不管说与不说,我和他分开都是肯定的了,只是最后谁先提出来的而已。”
“怎么办,真的好想跟你们一起结业。”
“毕业警官服真的好帅啊,好想穿上跟你们一起拍照。”
景光从她湿润的瞳孔里面看到了一种水晶质感的通透。虽然是22岁的年纪但是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孩子,脸上挂着一种超然脱俗的幼感。
她的领口被风吹的翻飞,包裹着白皙的脖颈线条,再往下的时候是不堪一握的肩头。
Zero说她在寒冷的时候是煦色韶光,黑暗的时候是盛世烟火。
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注定了不平凡的一生,不屈于普通也不沉淀在俗世。
桑月想的也很清楚。
马上就要结业了,她得跟降谷零打一个预防针。
而且酒厂那边还让她去做掉渡边来岁,这次不见点血的话恐怕没办法跟Gin交代。
桑月出发前往那智大社的时候,她换上了一件纯黑的衣服。
黑色的薄衫、黑色的中筒裤、黑色的腰带,头上也戴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浅薄在帽檐下面遮不住美目,她绕过夏山迎的寝室门口穿过警校的人流,在所有奇怪的注目礼里面走向大门口。
站门门口的时候,桑月驻足在外面回头看着宏伟博大地教学楼,每一栋窗戢影影绰绰地亮着灯,里面时不时有几个人影走过。
那些全部都是在这个警校里面渡过漫长的六个月教习,很快就能顺利结业入职的警察。
她的同僚。
这个城市的希望。
桑月回过头,穿过岔路口沿着地铁线按照约定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桑月也不知道自己抱有什么样的情绪。甚至都没想好从哪里开头跟降谷零讲爱丽丝的故事。
降谷零知道后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呢?
桑月不知道。
明天就是警备局的面试了,桑月其实有一点私心,或许把这件事告诉降谷零之后,他是不是可以帮助自己一起来面对爱丽丝的人生。
这样,她可能就没有这么累了。
路过一个繁华人流的商场,隔着橱窗的玻璃,桑月看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从十分钟前就一直尾随着自己的人影。
这个人的跟踪并不是很熟练,在她的眼睛里面破绽百出。
桑月没有表现出自己已经发现被跟踪的反应,而是继续装作视若无睹的往前走,跟那个人在商场附近转圈圈。
整个商场到处都是贩卖家具器材的商铺,旁边有一个屹立着高大的柜钟,上面还有很多剩余的空间都用繁琐华丽的花纹装饰,完美的堵住了这条道路的尽头,变成了一个死胡同。
那人跟过来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巷。
淡绿色后玻璃的小窗上面倒映着桑月抱着手臂的样子。
她面无表情,看着那个和她一样穿着一身黑的男人,和他黑色帽檐后面高高绑起的马尾。
黑丝如瀑,倾洒在他裹在法式暗扣衬衫后,有几缕被撩到身前,发尾卷了一个饶有兴致的弯圈,很像是个在挑逗时勾起来的手指。
桑月沉声:“谁?”
他轻笑一声,气音带着致(zhi)幻的笑意。
“好久不见了。”
“你这酿了月亮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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