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看!!是桌面上的喜久福和干鱿鱼的速写!!”
“还记得给我带下酒菜,真难为你了。”已经熟悉了对方时不时就脱线一下风格的硝子极为平静地扫过被五条特地显摆地递到面前的素描本。
严格地说画得很不错,一点不像毫无基础的人会画出来的东西,除了内容物是桌面上的喜久福和被拆开的干鱿鱼片。
“为什么突然想要学画画?虽然你以前的简笔画经常让伊地知难以拿给高层做报告,不过我觉得其实还挺不错的。”只要忘记创作人的话,就能单纯地当做可爱的作品来欣赏。
“嘛,也是没办法啊。”仍然赖在椅子上的青年罕见地垮下脸,“根本没有那个人的照片,连儿童时期的都没留下来……竟然还会出现搬家的时候丢了这种离谱的事情,真是太讨厌了。”
“……那个人?”
“我去见过天元了,果然不是我神经过敏或者妄想,我们两个念高专的那一届,是三人。”
家入硝子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三秒,片刻之后下意识地从衣兜里掏出香烟,抽出来之后又慢吞吞地塞回去,“等等,忘记的只有我吗?照理说夜蛾……”
“当然不止硝子你,是·全·部·哦?”青年叹了口气,“你知道吗?连他的父母和家里人都深信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是什么术式的效果吗?谁干的?”
如此彻底而全面的改写,绝不是简单粗暴的诅咒能做出来的事情,只有身为同类的人类才会……
“唔,算是一种意外吧。”五条这么说道。
“哈?”
“算是天灾一样的不可抗力,不然你以为有谁能动我的记忆?”雪发的咒术师耸耸肩,天元提醒过他,为了避免被发现,不要轻易呼唤□□字,最好连想都不要想到它们,所以他干脆直接对硝子隐瞒了关于夏油杰失踪缘由的具体情况。
“大概就是某天他走在路上,然后突然掉进了能够直通地心的洞穴这样诡异的天灾,虽然运气确实是很糟糕,不过也有好的部分,比如说认识了我这个可靠的同学,竟然能把他的存在想起来,然后还有这个本事把人找回来。”
硝子看了一眼椅子上仍在笑嘻嘻的雪发咒术师,轻轻叹了口气。
“忘记了也不是你的错,毕竟我们全都忘记了,甚至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过。”
“放心,我可不是遭遇了台风飞机晚点,错过预定后会缩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的类型,不赶紧去抢下一份限量甜点的话,那不是连下一份都吃不到。”
“你想起了多少?”看青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相处多年,知道他不想谈了的家入也不在之前的话题上多做纠缠,而是问起别的事来。
“名字和脸!”六眼的咒术师很是自豪地说道。
“……”硝子默默伸手抹了把面孔,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有什么喜好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
“要是真能成功找回来,姑且送点喜欢的东西安慰一下,这也太惨了。”只知道名字和可能变了的长相有个鬼用,想想日本至今没能成功抓到的通缉犯数量吧。
“什么嘛,硝子也太小看五条家了,找人这种事情他们姑且还是很在行的,起码比找咒灵的时候擅长很多呢。”
“你到底是在夸他们还是在骂他们……”
“啊哈哈哈,能派上用场就行啦,不要计较这么多。”
家入硝子拿过桌上的素描本,她所看到的那一页其实在十分中间的地方,前面已经用掉了不少纸张,因为五条很随意地放着,所以硝子便也坦然地翻看起来。
第一页还是她所熟悉的马克笔简笔画,一个举着捕虫杆的七八岁孩子,因为是儿童画风格,因此压根看不出详细的长相,只能意识到对方正走在大概是河提边的地方,身旁飞满了蜻蜓。
第二页就直接换成了炭笔。
被涂黑的底色上画着大概是天台的场景,一个轮廓和面目都很模糊的少年转过头来,笔触十分粗糙拙劣,明显是初学者会画出来的东西,但比例之类倒意外的标准。
后面的画面随着绘画者的技术渐渐纯熟而变得清晰起来,教室里坐着着的男生与女生,硝子能够辨认出其中一个正是自己,齐齐地望向门口的场景。
穿着高专的校服,面容依然模糊,只有身体,但能感觉到那种属于少年人的稚嫩氛围。
在教室里谈论着什么的三人,坐着咒灵飞翔在天上的少年和直接凭空漂浮在半空的少年,以及下面对着他们比中指的自己,冲着天空中的二人把咒骸当炮弹丢的夜蛾。
校园中的樱花树林。
捉弄学弟们的五条,在旁边围观的陌生少年和自己。
在吸烟角里一起吞云吐雾的黑发少年和自己,以及一个被呛到的,开始向两人抗议的五条。
手拉着手行走在街道上的幼稚园里的孩子们,走向父亲的脚底的影子吸引了无数咒灵的年幼少女,星浆体天内理子戴着米老鼠发圈欢笑的面孔。
然后,便是最后一张她刚刚看过的喜久福跟鱿鱼干。
总共半本薄薄的素描本,寥寥数十张的练习,五条就已经从毫无基础的新人进阶到了画得还算不错的美院新生水平,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同期离谱的学习能力和实践能力,但家入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总共练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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