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 迫不及待地扑到了床上, 翻了个身,将枕头抱在怀里。她现在只想立刻睡上一天一夜, 这回肯定没人会介意的。
等不二出来之后,他不得不提醒了一句:“记得吹头发。”
有自己的前车之鉴摆在前面,还是很有说服力的。龙马虽然不情不愿的, 还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去找吹风机。
趁着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她终于有机会问起之前的事情。
不说还好, 一重新提起来,不二的神情有些古怪:“你相信吗?”
在他看来,那只是一瞬间发生的,龙雅像是个催眠师一样,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说了一声什么,她就立刻睡着了——又不是哄几个月大的小孩,怎么可能呢?
再怎么觉得不可能,这样的画面是真的发生了,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面前。哪怕是魔术,那也必然是两个人才能配合起来欺骗他的眼睛的。
“确实,难以置信。”龙马听完以后,慢慢地说着,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企图从他脸上获得不是在开玩笑的蛛丝马迹。
认真地来说, 不二那双总是笑弯的蓝眼睛其实很好看, 只是太少见了,每次看到时总会觉得泛着寒意,脖颈一凉。然后看着看着,她吐了吐舌头。
“可能是那家伙在外面学了什么奇怪的把戏吧。”龙马没又纠结太久,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想着,毕竟一个人行走江湖,总得有点傍身之技,不然说不准他们今天连活着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想到这里,很严肃地告诉他:“这个世界是很不科学的,不二学长。”
不二微微一笑,那张因为睁开眼睛而有些冷淡的脸迅速地柔和下来:“比方说十年后火箭筒吗?”
还有扭蛋哥哥……
龙马在心里默默补充。
鬼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变成了整个社会都普遍能够接受的设定了。
明明在她走进那家玩具城的前一天,不管是扭蛋哥哥还是姐姐什么的、都闻所未闻,一夜之间却传遍了大街小巷、天南地北。
……
换下来的衣服其实都破破烂烂的,也不能再穿了,直接扔掉更方便。
省了洗衣服的烦恼,龙马舒舒服服地躺回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等醒来时,肚子饿得咕咕响,更糟糕的是口干舌燥,太久没喝水,嗓子都有点疼了。
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只开了一盏灯,龙马还有些睁不开眼睛,一边揉着眼,一边坐起来,伸手探到床头柜上摸索。
这时候,有人主动将水杯递到了她手中。真是太及时了。
“多谢!”她顾不上别的,抓起来咕咚咕咚喝到了底,因为太急,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
缺水的喉咙还是有点难受,只稍微缓解了些,还没完全恢复。龙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从天色来估摸,可能刚过晚饭时分,也可能已经深夜了,这么大一艘船,人又不多,四处都静悄悄的。
她一抬头,才愣住了。
居然不是她以为的不二学长。而是——
“部长!”
清瘦的少年在暖色调的台灯照耀下比平时要温和很多,眼睛里闪着金棕色的光,灯光与阴影交错投在他的脸上,显得更为立体。似乎是因为担心她,眉毛微蹙着,这时候才慢慢松开。
“原来已经到了啊?”龙马挠了挠脸颊。
手冢应了一声:“嗯。他们去岛上转了圈。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她胡乱地点点头,并不在乎度假岛的事情,迫不及待地问:“部长你的手怎么样了?现在能打球吗,完全治好了吗?”
她看上去比手冢本人还要着急一些,不用说,大石当年的心情现在大家都深有体会了。而手冢呢,依然永远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永远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作为一个网球选手最重要的身体的。
他耐心地等龙马连珠炮的问题抛出来,不慌不忙地点点头,抬手推了推眼镜。
“已经好了。”
“用回旋球或者切球也没问题了吗?”
“嗯。”
龙马直直地望着他,一双睁圆的眼睛迎着灯光,也亮晶晶的。
手冢于是又说:“回去以后,可以陪你练习。”
她愉快地答应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比起其他队员,龙马对部长回归的喜悦已经内敛含蓄得多了,手冢不知道先前经历过怎样的欢迎,头发上还黏着一片很碎的彩色纸花。他起身的时候,正好被光照反射到,龙马眼尖地发现,叫住他:“这里。”
她摘下来丢进垃圾桶,不无怀疑地问:“刚才没人提醒你吗,部长?”
手冢没回答,看来他已经认为这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他整理着因坐姿起了褶皱的上衣,又听到咕噜噜一声,边说:“一楼的点心吧现在还开放着,一起去吧。”
两人出了走廊,坐电梯下楼。龙马边走边东张西望,这时候才想起来:“话说,不二学长呢?”
他这些天肯定也累坏了,总不会还有精力往度假村里跑吧?就算是那些爱折腾的前辈,这种时候也会很体贴的呀。
“哦,我让他到另个房间睡了。”手冢平静地答道。
龙马啊了一声,迟钝地想了一会儿:“那我们不用叫他一起下来吗?”
“不用,他和你不一样,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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