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火和热水夹攻着他,那具阳刚的躯体分外灼热。他的大手在田遥身上游离一番,陈景皓贴在她耳边,沉声说:“转过身去。”
他说着,就要去扳她的身体。
“听话……”陈景皓放柔了声音。
田遥岿然不动,她盯着陈景皓的眼睛,隔着热气,那双眼睛依然幽黑。田遥就那么定定看着,好似下一秒就要沉了进去。
她的眼神,似曾相识。
陈景皓一愣,想起那个冬夜,黑暗中她掐着他的脖子,警告他。
那时她的眼神,应该也是这样子的——
那是卸下防备后的战栗。
果不其然,田遥倏然低下头,张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下,田遥毫不客气,像只刚长了利牙的狼崽子。陈景皓的肩膀渗出血,和着热水,涩涩作疼。
他没吱声,也没推开她,像刚才那样,硬是忍了下来。
田遥抬起头,牙尖上的血迹,很快被热水冲掉。而她的眼底,红丝隐现。
“气消了么。”陈景皓说。
田遥缄默。
陈景皓倏然将她往后轻推,田遥后背抵在墙壁的瓷砖上,后背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她不由战栗。陈景皓抬起她的双腿,稳稳托起她,将她架在他窄劲的腰上,胸膛严丝合缝地贴着她。
她的后背很冷,前胸却一片炽热。
这份矛盾的感觉,让记忆格外真切。
热水洒到他们身上,分成一小股一小股,沿着泛起潮红的皮肤流向地面。
田遥伸手,虎口抵着他的下巴,手指捏着他坚硬的下颌,皮肤微微陷进去了一些。
“陈景皓,我是谁?”
陈景皓腰上动作顿住,他看着她,低低地笑了一声。田遥感觉到,随着他的笑,他埋在她身体里的那部分,也跟着轻轻颤动。
田遥咬住了下唇。
陈景皓说:“田遥,你傻不傻。”
浴室里响起暧昧的声音,比冲了个热水澡更让人脸红。
田遥从浴室出来时,手上泡出了橘皮。陈景皓也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
他将擦头的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看着沙发上的田遥,说:“饿了吧,我给你包饺子。”
明明已是久旷之身,刚才的那场交融,却让她分外疲累。
田遥说:“我想吃面条。”
陈景皓:“……冰箱里没有面条了。”
田遥抬眼,冷冷看着他,“把饺子皮切了。”
陈景皓:“……”
田遥表情严肃,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陈景皓看了她好一会,她依旧面不改色。
他抿了抿嘴,说:“……好。”
陈景皓将几张饺子皮做一叠,切成指头宽的面片,水开后下锅,像一套短小版的刀削面。他拿勺子挖了一些饺子馅出来,烧成浇头盖在面上,又煎了两个荷包蛋,窝在面上。
陈景皓偷偷尝了一口,味道不差。
他端着两碗面,嚷着走回客厅——
沙发上的那个人,仰着头,樱唇微张,已经睡着了。
手里两个瓷碗有些烫手,陈景皓把它们都放到餐桌上。
陈景皓把田遥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在旁边掖了掖。
他回到餐桌边,把自己那碗面吃完,田遥那晚已经粘成了一坨。他把碗拖过来,毫不介意地伸筷子。
陈景皓把锅碗洗好,又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扎面条。回来的时候,田遥依旧在睡。
陈景皓开始隐隐担心,她睡得会不会有点多了……
第二晚,高添添兑现了她昨日说的话,亲自带着喜帖来到陈景皓的酒吧。
红纹烫金的封面,说不尽的喜气。
只不过陈景皓和田遥当时都不在,高添添等了一会,便也只能将喜帖交给方晓君,让她代为转交。
陈景皓从方晓君手上接过喜帖,当着田遥的面,把喜帖展开。
田遥只看了一眼,目光便无法离开。
陈景皓也只看了一眼,便把喜帖合上。他侧头,撞见了田遥异样的神色。
“怎么了。”他说,“……我不去。”
田遥从他手中拿过喜帖,又打开仔细看了一遍。
【何嘉奕】
这个名字,田遥不会认错。
这个人,田遥相信也不会巧到只是同名。
以前就听酒吧里的人背后议论,高添添的家境殷实,跟陈景皓的相比那是云泥之别。两个人到底怎么走到一起,还在一起那么久时间,却是谁也说不清。
而高添添跟何嘉奕,门当户对。
田遥是他们田家的“污点”,一个有女儿坐过牢的家庭,何家怎么可能让田璐进门。
陈景皓:“……”
田遥说:“为什么不去,你不去,我要去。”
她总算可以找到,一个能堵到田璐的地方。
何嘉奕这个名字,陈景皓听到过两次,在澜阳碰见田遥和田璐当面对峙的时候。但他记得不清,只隐约有点印象。
看到田遥那么郑重其事,陈景皓说:“你去干什么。”
田遥不答。
陈景皓皱着眉,从她手中抽回那张硬纸,又看了一眼,上面的两个名字。
陈景皓想了想,田遥的坚持总不是为了高添添。
“你认识何嘉奕?”陈景皓说。
田遥脸上,惊讶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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