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见的世面最多,也最稳重。
她朝司予尘微微点头,便转而向喻岁安招了招手:“喻岁安,我们先走了,有机会再见。”
“好,再见。”
“今天你们破费了,谢谢。”李娇说,“以后如果有需要,尽管找我。”
喻岁安没和李娇客套太多。
薛恒已经在车旁等了些时间,喻岁安和司予尘一块儿上了车,就离开了。
两人坐在老板座上,中间隔着点距离。
车内安静。
刚才在众人前的那点旖旎氛围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司予尘见她手里还抱着红酒瓶子,没忍住问她:“特意给你开的,怎么不喝?”
“那些人也不是傻子。”
喻岁安嘁了一声,恢复到往常神色。
仿佛刚才晃着司予尘胳膊,撒着娇,甜甜蜜蜜喊老公的人根本不是她。
“你这酒谁敢喝啊,放那给他们过过眼瘾也就得了,两百多万说开就开,简直暴殄天物。”
司予尘合上手机,望着窗外哼笑。
他语调轻浮,毫不在意:“再贵的酒也是给人喝的,有什么浪费。”
“所以你就编了个纪念日的幌子?”喻岁安问,“你就不怕被我那些八卦的老同学揭穿。”
“喻岁安,咱俩是正儿八经去民政局领了证,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司予尘转过身来,胳膊支在扶手上,观察她双眼的神情,“他们想揭穿什么?放马过来好了。”
“再说。”他吊儿郎当地笑,像是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喻岁安狐疑看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别想那么多。”他慢悠悠地,“和客户去参加活动,觉得放在你的店里合适,就顺手拍了。”
顺手。
他居然管这叫顺手。
像是察觉到喻岁安的想法,司予尘又继续开口。
“光改变店面装修和地理位置是不够的,底牌多噱头响,才能吸引到质量更高的客人。”
他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好好看好好学吧。”
“那这瓶好酒,咱俩回家小酌一杯?你花大价钱带回来,自己都没尝过,不能只让别人占便宜了。”
喻岁安把酒瓶子举起,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目光神秘狡黠:“就当小的给您交学费了。”
司予尘双手环抱,面露嫌弃,却又止不住笑意。
“借花献佛。”
-
喻岁安贪杯。
说是小酌一杯,但两人才刚回到龙榆府邸,她就迫不及待地钻进厨房。
从冰箱里取出些现成的食材,开始制作配酒的菜品。
这架势,摆明了是不可能三两下结束。
等司予尘回房间洗漱完毕,换了身干净清爽的居家服出来。
喻岁安已经将菜品在茶几上摆好。
偌大的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的氛围灯。
喻岁安捧着两个洗干净的红酒杯,急急来到茶几前,就这么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往杯中倒酒。
瓶塞被人拔出,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予尘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这么被人扯了一下。
吊顶很高,月光从环面的落地窗外洒进来。
落在面前那个女孩子白色的衣裙上。
智能音箱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像这月光一样缓缓流淌。
听到身后有动静。
她放下酒瓶,转过身来。
脸上的光线被遮挡,但她的眼睛还是亮亮的,比窗外高悬的月亮还要漂亮。
“愣着干嘛。”
她笑着。
干净又勾人。
这一幕莫名地熟悉,揪得司予尘心脏又开始发疼。
她却浑然不觉。
“快过来坐啊。”
想什么呢。
司予尘定了定神,朝她走过去。
选了个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伸手去拿酒杯。
刚刚握住,就被喻岁安拦住了。
葱白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有点痒。
“怎么?”他问。
“这是在家,又不是在外应酬,能不能别这么端着。”她把茶几推远了些,拍拍自己身旁的地毯,“坐这。”
司予尘皱起了眉。
虽然会有专人清扫,但地毯毕竟是被人穿着拖鞋踩来踩去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换的衣裳。
叹了口气,坐到喻岁安边上。
她这会儿兴致不错,司予尘觉得自己没必要非做那个情绪破坏者。
“这就对了嘛。”
她收回手,举起自己的酒杯,和茶几上司予尘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声音很轻,没有搅乱夜色:“干杯。”
两人呷了一口。
入口完全不觉得苦涩,反而回味愈发香甜。
“不愧是两百多万的酒,不知道我这不到两百块的小菜配不配得上了。”
她万分惊喜,又藏着另一份小小的期待,将茶几上的菜品往司予尘的方向推了一点。
“喻主厨的今日隐藏菜单,尝尝看?”
司予尘依言尝了一口,问她:“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喻岁安有点没好气地,“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我喊田螺姑娘来做的?”
“不是这个意思,是没想到这么点时间你还有功夫摆盘,味道也不错。”司予尘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解释,“这酒换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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