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快去准备针线,我这现在就做。”
因为离着午膳的时间近了,进门后她只吃了些点心,这会儿也不觉得饿,离着用膳还得一会儿,喜儿也没有犹豫,赶紧找来上好的布料和针线。
图样是喜儿亲自画的,两人正坐在榻边一个绣花,一个分线,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子里的情景。
院子里行走的宫人,原本正忙碌着从小厨房端菜摆膳,突然看到储秀宫的大门打开,刚要上前查看就见一道明黄色,吓得赶紧跪伏在地。
寿安目光阴冷的扫了一圈众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所有的宫人都在院子里无声跪下行礼,谁也不敢前去通知屋里的两人。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这会儿刚刚初冬这屋子里已经烧上了碳,一进门一阵暖意让人越发慵懒起来。
“这个到时候我在香囊里塞上花瓣,兰妃姐姐定然会喜欢的。”
“哼,朕到不知你与兰妃感情这样好。”
一声带着嘲讽的嗤笑声响起,房间里的两人均是被吓了一跳,回身看清来人是谁后喜儿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手脚并用的从榻边爬起来,跪在地上请安,倒是显得苏婉月冷静不少,她脸色也有些白,放下手中的东西缓缓行礼。
绣绷上只有寥寥几针,明黄色的线倒也符合皇家所用,就是看不出是个什么图样,宣文帝拿着那个巴掌大的绣绷打量一番。
“董岚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讨好于她?
“兰妃姐姐送了我一个簪子……”
说着她打开了放在小几上,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紫金发簪,样式有些老,到底是老人传下来的,看着单薄了些。
“朕若是没有记错,前段时间给你一箱首饰,整套的头面也有三套。”怎么也不见你如此讨好于朕。
保命回家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之前都是浮云。
“我正在给陛下绣荷包,等着塞些干的木樨花进去,还有安神的作用。”
跪在地上的喜儿闻言吓得一个哆嗦,这也不知小姐是聪明了还是更笨了,竟然敢说谎。
宣文帝捏着绣绷上暗红色的半成品,“这是给朕的?”
苏婉月瞪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眸子,如同捣蒜似的点点。
突然下巴一紧,略微有些痛,她被迫仰着脸看向宣文帝。
“苏婉月,朕再说一次,欺君是死罪。”
望着他高挺的鼻梁,还有那一双如同深渊般漆黑的眸子,苏婉月心下一横点点头。
“是给陛下的。”
“嗤,好,那朕就等着你的荷包。”
终于从宣文帝手中拯救出自己的下巴,苏婉月赶紧揉了揉生怕留下一个印子。
跟在宣文帝身后来到正堂,视线被他明黄色的背影挡住了大半,可那香气却长了翅膀直接钻进她的鼻子里。
早上没能吃到的御膳,这会儿就摆在自己的眼前,“陛下果然是最好的!”
宣文帝坐下后慢条斯理的吃着餐碟里的食物。
“是吗,朕还以为兰妃在你心里是最好的。”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苏婉月还未必听得懂,可近来她发现周围人说话虽然绕了一点,但其中的深意她竟然猜得到。
自己这是不是变聪明了?
“兰妃姐姐送我礼物,喜儿说她还管理着六宫,要和她好好相处。”
花露帕子净手之后,苏婉月可就没有那么多心思说话了,低头快速的吃着来之不易的御膳,在桌边还有几盘小厨房做出来的菜,也都一起端了上来。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瞥了下那些菜,娇小的琼鼻微微一簇,嫌弃之色明晃晃写在脸上。
坐在她对面的宣文帝刚好看在眼中,抬手指着那几道小厨房做出来的菜。
“这些菜赏赐给兰妃,和她说朕晚上过去用膳。”
看到陛下指的那些菜,众人还有些疑惑,这会儿听说晚膳要去湘兰宫,脸上的神色复杂并下意识去打量苏婉月的神情。
谁知这里面最淡定的却就属苏婉月,午膳的二十多道菜,中午用完她还可以挑出两三道留着晚上吃,其余的赏给宫人也是够。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倒是没有多害怕。
正美滋滋吃着蒜蓉扇贝,突然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看向自己,她抬头环视一圈,最后对上了宣文帝的眸子。
“今日听岚姐姐和其余人说话,她们好像都很盼望着陛下过去,岚姐姐人很好陛下会喜欢她的。”
话音落下,她只觉眼前一阵风,定睛一看原本坐在对面的人不知去哪了,更没有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姑娘,陛下交代了,这两日的《工农治》还没有交,明日若陛下见不到,就是二百二十四刀……”
闻言苏婉月突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这两日因为宴会的事儿,她竟然给忘了……
是夜,苏婉月正在书桌前秉烛抄书,一双秀气的娥眉微微蹙起,一个个隽秀的簪花小楷绽放在纸张上,生怕写错一个字,小心又谨慎。
突然房门别人推开,一阵风溜了进来卷起她笔下的纸,苏婉月一个不妨模糊了两个字,这张算是费了又要重新抄。
“啊啊啊,谁开的门!”
“奴婢该死,女婢该死望姑娘恕罪。”
看清来人之后,苏婉月倒是没有怒火了,只剩满腔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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