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浅浅:“大人不妨让人去到金马使馆,请一位名叫阿依慕的姑娘过来。”
“大人,此女妖言惑众,卑职看还是就地格杀了罢。”带路过来的侍卫忽然出声道,看向索浅浅的眼神分外不善,谁不知道,大人的家人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疤,到了现在,竟然还有不长眼的利用大人的家人想要混进来。
眼前女冠做出的这样事这半年以来,兰林卫都遇见了数十桩了。
每一次,大人都是失望而归。
索浅浅梗着脖子道:“何不去看看呢,在做决定也不晚。”
她瞪了一眼那侍卫,路上就先把她给打杀了。现在还说,真是可恶。
“陈望,你闭嘴。”年轻的指挥使凤眸黝黑,里面划过寒芒。
那侍卫立即退后一步,不过还是冷冷地盯着索浅浅,一副把她看成妖女的样子。
索浅浅咽了咽口水,眨巴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慕朝卿。
光束浅透,覆盖他眉眼间,更看不出深浅,昔年灼灼海棠、华艳璀璨的容颜已经长成,却暗透着一种不详的阴郁,仿佛徘徊在彼岸的地狱之花,游走不定的艳鬼。如此华丽的衣衫,重重刺绣,也压不下他身上的肃杀之气。
这几年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索浅浅皱起了眉头,却蓦然听到眼前人的话语。
“陈望,你带人去一趟金马别馆,把她口中的阿依慕带过来。”
“卑职领命。”
那侍卫离开之前还愤恨不已地瞪了她一眼,恨不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露台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索浅浅低头摸着面纱,松了一口气,还好来的时候,顺便从系统那兑换了易容丹,否则真的就露馅了。
刚才实在不得已,只能走一步险棋。的确是她太自信了,直接就跑进了慕朝卿的老巢,这不,被抓个正着。
索浅浅站在一边儿,被秋风吹着,更觉得萧瑟。
还在想,一会儿阿依慕来了,这么解决眼下这情况。
“女冠,坐吧。”旁边的慕朝卿望着下面还在举行的度亡会,随口说了一句。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着。
索浅浅磨蹭了一会儿,还是拂过竹帘,走进了里面空着的位置上,坐下。
眼角不着痕迹地瞥过旁边的年轻男人。
平静得出乎索浅浅的意外。
这反应不对劲啊。
有点太平淡了。反而叫她有点不安了。
众道念经声,携带着符纸的气味,而他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垂听着,姣好的眉眼也隐隐透着一股忧郁。
当初慕府灭口的阴影又岂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
金马别馆,兰林卫的人一路畅通无阻,旁的人根本就不敢拦下这群霸王。
而楼兰的人得知他们是来找一个叫阿依慕的姑娘,看他们一副桀骜冷酷的样子,赶紧就让人去叫阿依慕了。
阿依慕还在生气索浅浅不带她出去呢,正在房间里闷弹琵琶。
“阿依慕,阿依慕,你快下来——”
阿依慕听到女婢们着急害怕的声音,下了楼,她抱着琵琶走下来时,楼下的兰林卫们那一瞬间都看向她。
原本还嚣张的人,全都失声了。
“……阿依慕……?”陈望看着这张肖似指挥使的容颜,同样是凤眼红唇,眼前的少女容颜更盛,在楼梯间俯看着他们,美艳中透着天真的神情,仿佛是枝头开得最明艳的一朵鲜花。
那蜜色的肌肤,楼兰喇叭半袖衫的异域服饰,头上扎起的数股辫子,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个生活在异域的汉人少女。和京城中娇花而不同,她的这种美是野蛮的,嚣张的,就连倔强勾起的嘴角,都有一种天生地养的灵气之美。
“我是阿依慕,你们……找我有事吗?”
陈望看着眼前抱着琵琶的少女,愣了愣,原来是真的!
光是看这张脸,她一定就是指挥使的妹妹。
绝不会有生得这么像的人。
不过,指挥使的妹妹当年不是代替他被贼人害了,怎么……会从西域的楼兰过来呢?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陈望灼灼地看着她说:“阿依慕姑娘,有一个自称华云的女冠让我们带你过去。”
阿依慕皱眉,想了想,“你们是……”
“兰林卫,姑娘放心,我们家的指挥使最善待人了,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阿依慕。”旁边的女婢们担心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阿依慕朝她们摇摇头,“我跟你们走。”浅浅,是找到了哥哥吗?
阿依慕怀疑地看着这群恶狼般的人,还是走下了楼梯。
-
金马别馆里最幽静美丽的小楼里,西琳公主皱眉,不快地听完了侍女的汇报。
“阿依慕只是个普通的乐女,上朝的兰林卫找她干什么?”
侍女们也纷纷摇了摇头。
西琳公主深知来到上朝,他们这种小国的公主皇子根本不算什么,可还是忍不住生气。
同时,对此次和亲留下在上朝,她野心勃勃。
只有留在上朝,成为皇帝的妃子,她的人生才会走到新的高度。
“指挥使……”陈望带人走上来时,咽了咽口水,完全是一副被震撼到了的样子。
慕朝卿皱眉,还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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