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是太高就没关系。”漆园鹿微笑着答道。
“那想好了要和谁一起了吗?”桃井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又补充道,“虽然我是很想和鹿酱一起啦,不过……”
她的眼神在旁边站着的男生们身上一扫而过,“阿大应该也很期待和鹿酱一起坐摩天轮吧。”
漆园鹿沉默一下,用很平常的的语调回答,“我想和哲也一起……”
她望向一直沉默寡言的蓝发少年,“可以吗,哲也?”
虽然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展开,黑子还是一脸平静地点头:“当然可以,鹿。”
于是两人很自然地上了同一个座舱,随着摩天轮的运行缓缓升空,漆园鹿的手肘撑在窗沿边上,一言不发的望着逐渐远离的地面。
“鹿,喜欢坐摩天轮吗?”出乎意料的是,黑子先打破了沉寂的微妙气氛,他如雨后晴空般包容一切的碧蓝双眼,平静地望着对面的少女。
漆园鹿一怔,微微抬起唇角,语气轻柔:“我很喜欢。”
这是真话,也是假话。
黑子哲也的篮球特技是视线诱导。
为了学习视线误导,黑子曾认真的观察过人,包括出现在自己周围的同学,朋友,虽然不至于能看出所有的异常,但是也非常熟悉一般人,尤其是对面的少女的行事方式。
何况这根本就是不加掩饰的敷衍之词。
“如果不希望我担心的话,请不要表现的这么神不守舍吧,鹿。”他的语气很平静,湛蓝的双眼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漆园鹿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比起篮球部的其他选手。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能力,黑子都不算优异,曾经她也疑惑过身形比一般的男生更瘦弱的黑子,为什么会在人在辈出的篮球部成为一军正选。
但在这一刻,她明白了,或许黑子才是整个篮球部最不能小看的人。
她仍然摇了摇头,和赤司君的事情只是两个人的问题,她并不想让别人也卷入这奇怪的气氛中,轻轻扬眉笑起来:“没事的,我很喜欢和哲也一起坐摩天轮。”
黑子用一种非常温柔的语气对她说:“我也是,很喜欢和鹿……一起……”
虽然黑子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却意外地安抚漆园鹿内心的焦虑,在那平静的眼眸中获得了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哲也的梦想是什么呢?”
黑子没有过多思索,很直接的回答:“我的话,可能会做幼稚园的老师吧。”
这是个足够平凡的又很伟大的职业,在同龄人大多还在幻想自己会成为什么科学家、政客、黑手党之类奇怪的职业时,黑子好像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方向。
“温柔又细心的黑子会成为很厉害的幼稚园老师吧。”漆园鹿望着他,很赞同地点头:“哲也的话,完全可以胜任呢。”
摩天轮一圈的时间是三十分钟,马上就到到达顶点,下方的游人变成绿豆大小的小圆点,游乐设施比商店里的模型更小巧。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度过了位于顶点的这一分钟。
黑子看着窗户外太阳下降的余辉映照着云朵,也照映着玻璃上少女的轮廓,夕阳将她的浅色头发照耀的似玫瑰色的红。
从玻璃上映出的少女只有模糊不清的轮廓,一如他模糊不清的心。
黑子哲也自认为是一个普通的男生。除了过低的存在感,没有其他特殊之处,多年来他也一直平平无奇的成长着,要说成就的话,可能只有加入帝光篮球部一军成为「幻之第六人」了吧。
在从前的平静生活中,他从未想过什么是喜欢。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好像改变了,为了她的欢乐而欢乐,也因为她的受伤而愤怒,不自觉的注视,不停止的想念。
或许这就是喜欢吧,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一滴也没有了(瘫倒)
赤司君真的找到了解决方法了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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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之后他们沉默地坐完了一圈的摩天轮,重新脚踏地面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游乐园里的路灯接连亮起。
因为青峰家离桃井和漆园鹿家很近,由他送两个女孩回家,众人在游乐场门前道别,各自前往了不同的方向。
走到一半,桃井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她瞪大了眼睛,挤眉弄眼地示意青峰好好把握机会:“鹿酱抱歉,我还有事,让阿大送你回去吧。”她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抱歉的动作。
漆园鹿当然不会怪她,她关切地问道;“要我们陪你去吗,五月?”
桃井笑着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去就好!再见,鹿酱,阿大。”
青峰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了这是五月在给他「创造机会」,他的眼神瞟过路灯下神色莫辨的少女,点了点头。
桃井的背影逐渐远离了视线,余下的两人相顾无言,默不作声地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不断拉长又缩短,相交又分离,月光照耀着漆园鹿柔顺平时的头发,折射出柔和的光晕,如同自带了柔光滤镜。
许久地沉默之后,青峰终于鼓足勇气道歉,他强压住想要内心的冲动,停住脚步,很郑重地转身面对着漆园鹿:“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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