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进去的第二家衣服店没有一件是许可喜欢的，也没导购员理她，许可转了一圈就走了，出去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点了，就没再逛，直接去烤肉店外面等，然后拍照发给李文威。
    等待李文威的过程中，许可无聊地张望，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周岱。
    她：……
    周岱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手里……
    许可瞟了眼，他手上拿着好几个袋子，看着是女式衣服的购物袋。
    周岱也看到她了，四目相对，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并且若无其事地朝她走过来。
    距离几步路的时候，许可正想着要不要打招呼，周岱直接略过她走了。
    走了……
    许可有点懵，刚扭头用目光追随周岱的背影，看他要去哪儿，就瞥到了购物袋里的那件粉色仙女裙。
    那不是她刚刚试的衣服吗？
    许可对那件裙子印象深刻，一下子就认出来，再看购物袋上的字母，是那个牌子没错。
    就在这时，李文威到了，一路跑着的，坐电梯的时候也是奔跑上来，站在她面前气喘吁吁：“不好意思啊，地铁人有点多，让你等久了。”
    “没事。”许可收回目光，“是这家烤肉店吧？”
    “是的，我定了8号桌，那里靠窗，能看风景。我们先进去吧，待会边吃边聊。”
    许可点点头，跟在李文威身后进入烤肉店时，看到周岱和前台的服务员说话。
    她停了下来，在李文威和服务员说好订了什么位置，回头看自己的时候，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往前走，隐约听到周岱说：“靠窗的位置还有吗？7号桌或者9号桌，谢谢。”
    “有的，您一个人的话9号桌吧，跟我到这边来。”
    许可刚和李文威坐下，周岱就过来了，他身形很高，身材比例也非常好，无论走在哪儿很瞩目，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许可余光瞥到他的侧影，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看到周岱往自己后面的位置走。
    周岱一个人来吃烤肉？
    她想看就回头大大方方地看了，周岱坐在她后面那桌，正好对着她的背影。
    与此同时，周岱也看了她一眼，依旧没说话。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李文威好奇地追随许可的目光：“怎么了？”
    他刚刚也看到了周岱，上大一以后有空就去实习，接触过很多社会上的人，觉得周岱很像他某些见过的老板，有气质，看着很有涵养，非富即贵。
    不过他没多想，只是以为许可是见人家帅才看的，不过目光这么赤裸裸的，总归是有些不礼貌。
    “没事。”许可转回身子，坐直后说，“你选菜吧，我懒，什么好吃就吃什么。”
    “好。”许文威随意瞥了眼菜单，说，“这家可以用美团，我们点个双人餐怎么样？不够吃的话再加菜。”
    “行。”许可对吃的不挑，也不喜欢做选择。
    许文威叫了服务员过来，点好以后，他给许可倒了杯茶水：“上次你说自己是过来打暑假工的，找到工作了吗？我现在做的兼职还不错，一天一百五到两百，现在在招人，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什么兼职？”许可随口问。
    “做家教，上午教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下午是初一的几个学生，有单独辅导，也有整个小班一起上课的。教小学生很容易的，就辅导一下，你可以做得来。”
    “不用了，我不喜欢小孩。”
    “那你有什么想做的工作吗，我帮你留意一下。”
    “什么都不想。就想天上掉钱下来给我花，我天天混吃等死。”
    李文威尴尬地笑了笑，他知道许可说话直，出口的都是真心话，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就换了个话题：“你最近还在查顾今的事吗？”
    “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吗？”李文威有些诧异，“怎么查到的，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顿了顿，他真心实意地劝，“许可，我知道高一那件事错在顾今，可贺琛跟你都有不对的地方，你也知道顾今家的情况，我们惹不起的，要不然贺琛也不会进去了。你之前成绩很好，却连续几年都在复读，受那件事的影响不小。”
    “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对你的伤害很大，你的遭遇我感同身受。那时候年纪小大家都不懂事，顾今她应该已经知错了，你的那些视频网上几乎都找不到了，试着放下吧。如果心理阴影没有去除，可以去寻找心理医生的帮助。”
    “你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找我聊聊天。”
    李文威边察言观色边说，见许可面色如常，一连说了许多。
    他被贺琛校园霸凌的那段时间，和许可接触了很久，知道许可平时看起来是个坏学生，除了学习在学校里什么违反纪律的事情都做，可内心是个善良的女孩。
    他不希望她再犯错。
    许可默默听他说完，讥讽地笑了笑：“李文威，被贺琛霸凌的那段日子，你现在都忘记了吗？”
    听到这话，李文威的表情凝滞了。
    “你都没法忘记，为什么还要劝我放下？”许可笑笑，“世界上最可笑的不是没经历过痛苦的人劝别人善良，而是受过伤害的人不仅自欺欺人，还跟同类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谈话间，服务员拿菜过来了，问他们：“你们想先吃五花肉还是肥牛？”
    李文威：“五花肉吧，谢谢。”
    “李文威，你如果曾经把我当成朋友，就不要再问有关顾今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放下了才真的放下，别人再怎么劝都没用。你对我挺了解的，难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连续几天都没考上大学吗？有些人的坏是一辈子的，当法律已经惩罚不了某些人的时候，以恶制恶才是唯一正确的事情。”
    李文威看着她，犹如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可的每一个字都在刺痛他的心，把他那段痛苦的回忆重新掀开。
    服务员在帮忙烤肉，油滋滋滋的响，许可偏头看着烤肉，说：“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聊天，吃饭吧。”
    烤肉味道挺好，不用自己动手，许可埋头吃饭，偶尔和李文威聊一两句，认真吃东西的时候有块肉不小心掉到衣服上，她赶紧抽一张纸巾擦。
    沾了油的肉，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今天穿的还是白色T恤，特别明显。
    “没事吧？”李文威问。
    许可拿起手机和纸巾：“我去个厕所。”
    “洗手间往右边走。”李文威提醒她。
    许可点头，去找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三个男生从外面进来，其中有一个长得很眼熟，她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是那天给顾今撑伞的男生。
    许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记忆力很好，她非常肯定自己没有记错人，看到他们几个坐下来了，思考了大概几秒钟，打开微信二维码，朝那个男生走过去。
    “你好，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说完就把微信二维码页面放在那个男生面前，“你扫我吧。”
    不远处的周岱看到她的举动，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