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景帝坐的时间一长,就很容易疲倦。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陛下,吏部侍郎求见。”
“传!”邺景帝正好无事,又不愿意整日病猫一样躺着。
片刻以后,吏部侍郎顶着花白头发和胡须,进入书房行礼:“陛下,下官有事要奏明。”
“春试张榜一事,前几日已经商讨妥当,还有何事?”邺景帝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
“陛下,今日张榜,榜单之上的试生都去吏部署名签到,惟独不见状元郎,去了事先登记在册的客栈,客栈小二说已有三日未见此人,既未退房也未结帐,音讯全无。”吏部侍郎擦了一下汗。
自春试伊始至今,还未发生过状元郎下落不明的事情,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多。
福海大总管到底见多识广,小声提醒:“大人有没有派人去烟花柳巷找过?”
“找过了,”吏部侍郎急忙回答,“也问过同乡和同期,状元郎本人从不去那些地方;下官还去国都城府尹问过,这些日子并未收过无名尸。”
邺景帝听着也很新鲜,多问了一句:“状元郎姓名,打哪里来?”
吏部侍郎急忙回禀:“陛下,状元郎姓崔名桦,字子静,静安旺族。”
苏衡被口水呛到了,捂嘴憋着咳。
雅公子立刻想到苏衡领回家的那位中二青年,问:“你认识?”
这一问,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苏衡身上。
苏衡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淑安公主府中近几日掳走的少年郎共有四人,刚好有一个姓崔名桦,今年二十四岁,家乡在哪里我没问,样貌着实英俊,只是现在看不出来……”
吏部侍郎一下子走到苏衡面前:“对,客栈小二说状元郎生得好模样,他现在在哪儿?”
苏衡据实以告:“我们一起被公主府家奴围殴,都被打得挺惨的,我应召随雅公子入宫,请黑骑将崔桦送到我家去了,阿爹是郎中,正好诊治一番。草民不知是否是同名同姓,或者就是状元郎本人。”
邺景帝的视线落在苏衡吊着的右臂上:“你这伤?”
苏衡立刻躬身回禀:“启禀陛下,试图逃出公主府时,被府中家奴打伤的,阿爹说吊满一百日才能放下。”
吏部侍郎急了:“你先告诉老夫,你家在哪儿啊?”这一日什么事情都没干,光找状元郎了。
福海笑了:“大人,苏行远太医家里,他是苏行远之子苏衡。”
吏部侍郎一怔,转念想到正职在身,急忙告退找状元郎去了。
邺景帝补了一句:“找到后,把崔桦也宣进来,让孤瞧瞧。”淑安哪里是孩子心性,根本是目无王法!
“是,陛下,下官立刻就去。”吏部侍郎退出殿外,快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吏部侍郎把洗刷一新、鼻青脸肿的崔桦带进书房,禀报:“陛下,状元郎崔桦带到。”
崔桦按照吏部侍郎教的行礼,然后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悄悄盯着苏衡。
邺景帝观人于微,状元郎找到是好事,可是淑安强抢男子,竟然连状元郎都抢了,今日禁足查抄一点都不冤,打趣道:“崔桦,你总是看苏衡是何意啊?”
崔桦以为触怒天威,扑通跪倒,回话也有些颠三倒四:“陛下,苏衡是为了保护草民伤到的右胳膊,本来那记重击是要断草民的右腿!我们素昧平生,如果只是苏衡一人,一定能跑掉。”
“这是草民第一次到国都城,满眼都是风景,原本满心欢喜,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男子之事,苏衡伤得很重,草民轻一些,被绑住之时,草民很绝望。”
“是苏衡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崔桦说完,已然眼中含泪,“如果不是另有两名浑身黑甲的军士冲进来搭救,我们已经是尸体了!”
雅公子诧异地看了苏衡一眼,呵。
苏衡刚好看向雅公子,两人视线交汇之际,不约而同移向别处。
邺景帝、吏部侍郎、福海和太子,神色各异,也就是说,如果雅公子没有带黑骑硬闯抢人,今年春试的状元郎和苏衡就会变成两具鼻青脸肿的无名尸。
邺景帝下意识摸着茶盏的边缘,耳畔盘桓着崔桦的话:“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男子之事……”
苏衡知道崔桦中二又直白,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是状元郎,更想不到的是,状元郎陈述事实怎么如此直白?
邺景帝的视线再次落在苏衡身上,许久,才开口:“苏行远可好?”
苏衡仍然没有抬头,给出最安全的回答:“启禀陛下,家父身体尚可,每日替病人诊治,时常施诊施药,与以往一样。”
“没了太医俸禄,如何营生?”
“回陛下的话,苏伯栽种药草,阿娘织布绣花,阿爹治病收钱,可以维持生活。”苏衡其实也挺想知道,苏行远那样喜欢做善事,哪来的经济基础?更重要的是,他们以前还有一个病秧子儿子,花销更大。
“还是块榆木疙瘩。”在邺景帝这里,榆木疙瘩是个褒义词,完全没有挖苦和不满的情绪在。
“……”苏衡眨了眨眼睛,这评价让人怎么接话?
雅公子早已习惯,邺景帝的夸不一定是真心夸,骂也不见得没有期待,但是说出榆木疙瘩、尤其是评价人时,这个词是褒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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