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昕呼吸急促着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小憩空间”,不远处猞猁在打呼,苏衡的双手交叠搁在他的腰间,长腿压着他的,他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了苏衡的手。
苏衡把钟昕扳过来,望进他惊慌失措的黑眼睛,柔声问道:“做恶梦了?”
“嗯。”钟昕点头。
“我在,”苏衡亲了一下钟昕的额头和嘴唇,“没事了,睡吧。”
钟昕紧抱着苏衡,闻着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感受着肌肤贴慰的温暖,熬了几天几夜的疲惫像海啸般将他吞没,秒睡。
苏衡轻拍着钟昕的后背,觉得他肌肉增加了不少,手感比以前好多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飘飘忽忽,原本就紧贴的肢体,触感分外明显,瞬间勾起了他不该有的生理反应,也只能独自忍耐。
风华绝代在怀,想当圣人很难,期间苏衡两次悄悄溜进卫浴房,出来以后犹豫片刻,又重新将钟昕揽进怀里。
等钟昕自然醒来,已经是十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苏衡刚从卫浴房出来,若无其事地招呼:“醒了?赶紧洗漱一下,再吃东西。”
睡懵了的钟昕,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顶着一头及腰长发,整理了一下快露肩的家居服,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苏衡,嘟囔一句:“你是真的不行。”
苏衡皮笑肉不笑地问:“睡够了?”
钟昕知道苏衡有洁癖,默默走进卫浴房洗漱完毕,打开门发现苏衡正倚在门外的墙边,宽松的家居服都挡不住宽肩窄腰大长腿。
钟昕伸出双手把苏衡摁在墙上,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既然你不行,就让我来吧!”
苏衡被理智强行束缚的冲动,瞬间燃爆,眼角余光瞥到正在踱步的猞猁,拦腰抱起钟昕冲进卫浴房,反手锁上门。
“啊!疼!”
“唔……”钟昕的声音都被苏衡堵住。
猞猁奔过来,不停地拿大爪子挠门。
没多久,苏衡抱着钟昕从里面走出来,从柜子里取出一盒零食,捏了一颗松仁粽子糖塞地钟昕的嘴里,怕他呛着,托着他的下颌。
片刻,钟昕睁开眼睛,看了看衣裳不整的两个人,苍白的脸庞变成了粉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衡揪紧的心终于舒展开来,抬手一巴掌呼在钟昕的翘臀上:“老实交待,你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吃了什么?”
“啊!”钟昕吃痛,不止脸,连颈项都红了。
大猞猁嗷一声扑过来,早有防备的苏衡几乎同一时间弹起来,顺势把它关进了卫浴房。
钟昕怎么也没想到,猞猁竟然这么废,好汉不吃眼前亏,含着糖回答:“进了藏身柜就没吃过。”
“在藏身柜里待了几天?”
“两天。”
“你是不是找死啊?”苏衡恨铁不成钢地又呼了一巴掌,亲热到一半,钟昕晕了过去,吓得他差点当场去世。
“啊!”钟昕又生挨了一下,可怜兮兮地说,“饿……”
苏衡取来大食盒,层层打开,摆了满满一书案:“赶紧吃。”
“抱。”钟昕伸手。
苏衡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当起了老妈子,顾及钟昕的肠胃,没让他一次吃饱,少量多餐。
钟昕放下筷子,笑得无辜又灿烂:“舒服多了。”
苏衡双手环抱,继续问:“说吧,捅了个什么样的马蜂窝?太大的话,会暖床的也不要。”
钟昕收敛笑意,垂着眼睫沉默片刻,才开口:“户部侍郎在家自尽,兵部侍郎在校场演练中自尽,宫中两名妃子自戕……累及多方,还在追查。”
苏衡惊得足有五分钟没回过神,知道贪腐案一定涉及很广,没想到这么严重:“他们的余党,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吧?”
“国都城现在应该回过神来了,就算是运宝司的人,也不知道我在哪儿。”钟昕捧着素白茶盏,语气很轻松,脸上却没有半点得意和庆幸。
苏衡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安慰钟昕,还是先问他如何做到的?
“大邺看起来越来越兴盛,但是夏宫内明争暗斗不死不休,我不是任何一派,也是每一派,只要对百姓有好处,我无所谓。”钟昕难得烦躁地扒了扒头发。
苏衡取来梳子,一点一点替他梳理顺畅,再绾成发髻,插上簪子,问:“害怕么?”
“怕,”钟昕放松地靠在苏衡怀里,“但是害怕没有用。”
“我怎么觉得你早有准备?”苏衡总觉得钟昕悄无声息地做了许多准备。
“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钟昕懒洋洋的,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苏衡,没错,他暗中布置了许多,包括日常佩饰里都藏着剧毒药,方便自我了断。
但是苏衡出现了,这些也许永远也用不着了。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衡搂着钟昕。
“等……”钟昕的身体可以放松,大脑随时紧绷,“老树病了,就把所有病的枝条砍掉,坏掉的根系斩断,老树可能会掉叶子,但假以时日,才能抽枝生新叶,重新焕发生机。”
“行吧,”苏衡与钟昕十指相扣,“人家金屋藏娇,我空间藏雅,一样有情趣。”
“金屋藏娇的结局不好……”钟昕闭上眼睛。
“空间藏雅,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我要是离了呢?”钟昕习惯性垂着眼睫,掩饰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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