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寐挥手告别,看着云涅远去的背影,不由在心中默念: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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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会结束的这天。
云涅取得了第七名的好成绩。
汇集了五湖四海年轻俊杰的摘星会,以如此年纪取得如此成绩,可以说是超出预期了。
天下第一宗的整体成绩都很不错,几位带队老师干脆带着弟子们浩浩荡荡地出门办庆功宴。
一直吃到月上中天,才各自散开。
摘星会已经结束,想放开了玩的自己玩去。
累了想休息的,就回云舟去。
云涅拉着桑越回云舟后,让桑越在屋外等一会。
片刻后,门开了一道缝,云涅从中露出脑袋,说师父,快进来吧。
进来后,小方桌上摆着一坛美酒,三碟点心,一瓶插花。
师徒二人对坐,桑越把玩着小巧酒杯,嗅了嗅其中醇香,笑道:“想跟师父单独庆祝?”
看起来还挺郑重。
窗开着,凉风徐徐,冷月清辉,一片薄纱在月下轻笼,顺着窗映进来,映出一片霜雪的明澈。
瓶子里芍药开的烂漫,纤薄细嫩的花瓣层层叠叠,泛出惹人怜惜的淡粉。
他最珍爱的宝贝,就坐在对面。
云涅说:“师父,你喜欢这坛酒吗?”
桑越小酌一杯,品着滋味:“喜欢,颜色深邃清甜可口,有桑葚的香气。”
云涅:“一直以来徒儿都在学习酿酒,以前手艺不好比不过外头的名酒。唯有这坛,是徒儿最满意的。用月华山的桑树与泉水,春取嫩叶夏采桑葚酿造而成。”
桑越笑道:“你有心了,今天该为你庆祝,倒叫你为我准备了这些。”
云涅说:“因为我有事想与师父说。”
桑越疑问:“何事?”
云涅:“请准弟子先问一个问题:徒儿是师父最喜欢的人么?”
想到徒弟以前求自己不要生孩子的小醋劲,桑越便忍不住笑:“当然,师父最喜欢小涅了。”
云涅露出一个浅浅笑容,开心地说:“太好了,我也喜欢师父,请师父与我结为道侣吧!”
桑越:“哈哈哈哈哈想当道侣啊哈哈……哈?”
云涅:“师父?”
桑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惊疑不定地看了会云涅,眼中的思绪如暗流汹涌,复杂得云涅看不懂。
但他很快移开了视线,看看手里的酒,再看看桌上的花与窗外的月。
桑越明白云涅为什么要摆花了。
他沉吟片刻,无奈地说:“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云涅解释:“我不开玩笑。”
云涅确实不爱开玩笑,这点大家都懂,桑越瞪他一眼:“小混账,你懂什么叫道侣吗?分得清爱情和亲情吗?”
云涅点头:“曲彧和百里寐教了我很多东西,我懂,道侣就是要在一起一辈子,可以做很多其他身份不能做的亲密事情——关于这点,师父之前也提点我了。”
完了,徒弟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桑越手一颤,精巧的杯子就掉到了桌上,轱辘轱辘,又滚到了地上。
桑越站身,背手踱步,越走越急,眉头紧紧皱着。
云涅有些不解,但他看懂了桑越此刻绝对称不上好的心情。
“师父……很为难吗?”云涅仰起头,冷淡的月光将他照的无比清晰,纤长的睫毛下那双黑黝黝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桑越。
“师父喜欢我,我喜欢师父,也不可以做道侣吗?”
桑越顿足,转身重重戳了下他额头:“你我是师徒,怎能轻易违背纲常,况且,你啊……你分得清情情爱爱吗?你不过是把对长者的孺慕之情混淆成了爱慕,小混账,怎么能随便对师父说这种话,太不负责了!”
见师父以为自己不认真,云涅忙说:“我知道什么叫爱慕,曲彧跟我讲的很明白了,师父不要担心。”
桑越心绪如麻,眉宇间凝出一点怒色:“这有悖伦理道德,说出去都要叫人笑话。”
云涅纳闷地掏出《弟子守则》,翻到某几页说:“书上写要尊师重道,要发自内心地敬重师父,不可以失礼忤逆,没写不能跟师父当道侣。”
本来是有点生气,又被人逗了个哭笑不得,桑越揉揉眉心道:“这种事书上怎么可能写明。”
云涅:“既然没有禁止那就是可以,师父,答应我吧。”
他挺起身子向前,抓住了桑越的袖子,试图用撒娇来获得桑越的疼爱:“师父,你说过我已经够好了。”
桑越:“……”
原来小混账又给自己挖坑。
桑越狠心把袖子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不行!”
云涅缓缓皱眉,疑惑:“师父说怕别人笑话,真的这么让人无法接受?”
其实桑越并不怕别人笑话,他遭受的指点从没少过,但若这个理由能让云涅放弃,他不介意用一下。
结果桑越还没点头,云涅就麻溜地接了自己的话,自顾自把话头堵死了:
“师父前几天才做了让人议论指点的事,当时还安慰我说众生芸芸多为愚人,无需与他们置气计较,可见师父并不怕大众笑话。如果他们敢乱嚼舌根,我就杀掉他们,省得他们妨碍师父的心情。”
桑越:“……”
话都叫徒弟说完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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