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了那个立志要成为景朝建立之后第二任国师的那家伙,却得到了羡慕又嫉妒的话语。他说孤小时候一定是阴阳眼,中间虽然被人折了去,却依旧还是通灵人的体质,能够感受到身边所有不正常的波动。
这倒是真的,孤对于他人的情绪一贯是敏感的,很多时候直觉说不上来为什么,却知道就是应当这么做。知道怎么做能够达到自己的期望,知道什么时间做什么才会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依靠的就是一个直觉。
将军的胸膛很温暖,后背帖在将军的身上,像是靠在了大暖炉上。
他得四肢健硕有力,孤摊在他的怀里,还能够听见他的心跳声:“你说他会不会被孤气活?”看着对面含笑逝世的中年男人如此问将军。
“他不敢,”将军完全没讲孤讲的冷笑话放在心上,又或者说他彻底的误解了,“若是他敢,我便派人将境内所有的寺庙道观全砸了!”他说的豪气万丈,孤却只想着他这副模样,可不比孤当初坐在那位置上好到哪里去。
孤其实只想打趣,他一个单身这么多年未曾娶妻生子,甚至连女人的味道都没有尝过的僧人,看着孤与将军在这里卿卿我我唧唧歪歪,真的不会觉得尴尬么。
可话到了他这里,原本只是为了轻缓气氛的笑话,被他一解释,气氛变得更加严肃了。
难怪将军颜值高身材好家室榜,却一直没有婚配。虽然最开始怀疑他是因为那里不行,然而孤已经身体力行的证明过了这都是妄言,不过看着这副模样,孤又开始觉得活该他之前一直没有人愿意嫁。
“血脉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将军搂着孤看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它既不能证明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什么。你是被捡来的也好,是被偷来的也罢,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中的,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天道。”
将军似乎将这句话憋了很久:“您是正统也好,是旁门左道也罢,我效忠的,只有怀中一人而已。”他搂着孤,低头呼出的热气拍打在孤的耳侧,“上天入地,刀山火海,你所期望的,我都会去做。”
将军越来越擅长甜言蜜语了,大概是孤的错觉?
“孤只是想知道当年先帝到底看见了什么,”那不同的血液是相容,还是不容,是孤在那小小的院落里一直在想的事情,“孤一直以为是不容的,否则先帝不会如此愤怒,甚至废了孤的太子之位。”
“可如今,”盆中的信已经尽数烧焦,成了乌黑的碎片,“却是不好说了。”
是什么让先帝那么生气呢?如果说他知道孤不是他的孩子,生气是自然的。可如今确认了孤的身份,孤却想不明白了。
如果说先帝是失望没能抓到母后不贞的证据废她皇后之位?
可母后死后他也一直未曾立后,后宫美人源源不断不假,这些美人还或多或少与母后有着相似之处,如此他应该爱慕着母后的。可若是他爱着母后,又为何不爱他们的孩子,不爱孤呢?
本以为已经解开的谜团,却一团套一团,层层叠叠如置身云雾,分辨不清真假虚实。
“何必要去解,”将军语气轻松,“行军打仗时,你若是不确定前面是不是有敌人,那便当做有敌人。提防,总比不防要好。”他摸了摸孤的脸颊,俯首侧头亲了孤的耳垂,“就当是改朝换代了。”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亏他说得出口:“提醒你,孤还是旧王朝的末代帝王呢。”
“不也是新王朝的开国之君?”将军笑道,“是结束也是开端,这样挺好的。”
这话安慰居多,不过听起来还是很舒心的。最近好事接连不断,看着已经坐化归西的僧人,心里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如今小伙伴还活着,据说还有他同族的一个表姐活了下来,将军在孤的身边,就连大哥哥也转世回来了。
留恋的都已经有了,剩下的便是如何去守。
这一次,不会选择放手了。
“你要怎么处理……他?”将军找了半响形容词都没能找到如何形容一具心上人爱恨兼有的故人,“一把火烧了?”
“你要怎么处理……他?”将军找了半响形容词都没能找到如何形容一具心上人爱恨兼有的故人,“一把火烧了?”
“若是不能完整入土,死后会游荡人间的。”除却必要的时候,烧掉尸体真的是非常恶毒的行为了,将军想要孤出气,这点孤心领了,“他……其实很好。”
如何不好呢,少年秀才,诗书在京城皆是一绝。后来游走山河之间,所书所画孤至今没在这个时代见过比他更优之人。
转头,窗外有蝴蝶振翅飞过,风吹过瓷盆,卷起了碎屑飘向远方:“葬在……母后身边吧。”孤看着天空,“他一生所求,总是要让他得到的。”
不是心软,而是当孤看见他微笑着走入帐篷,好似这么多年害他漂泊不定性命垂危的人不是孤一般。他甚至看出了孤心中所疑惑的事情,并愿意为孤这个对他不那么友好的人解答,是非好歹,孤还是知道的。
更重要的是……
母后,想要他渡。
第92章 剪影 ...
孤不擅长派兵遣将, 也不知什么打仗布局, 所以这些事情便都交给了将军。军务孤不擅长, 后勤孤不擅长,所有事情都交给将军做, 总有种孤很无能的感觉。只是这都是将军职责分内之事,他一惯会做的很好, 孤交给他也觉得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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