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只有几个字,天意弄人。她此刻,只愿沈玦也能平安回来。
窗外雷声大作,轰轰隆隆地,伴着大风,闷了这么多天,终于要下雨了。
她垂首,将这些字画缓缓收起,怕潮气进入书房,又起身过去关窗。风卷着雨滴往屋里送,明溪稍微用手挡了挡,就见别院外有一阵火光,她心里没来由一阵慌,刚关上窗,书房门口处就跑进来一个护卫。
别院如今不比当日,沈玦可用的人不多,留在别院的人也少。
“少夫人,快些走吧。宫里变天了。”来人被雨淋湿了大半身子,满脸焦急道:“宋副使说,务必要将少夫人毫发无伤地送出去。”
“沈玦呢?”明溪闻言先想到的却是沈玦,她步履匆匆走过去,问道:“他人在哪里?”
“这……”护卫一脸难色:“事发突然,我等也不知道。”
明溪的心凉了大半,眼里一酸,眼前的一切都雾蒙蒙的,她后退两步道:“你们走吧,不必管我。”
她回来这一趟,原本就是想把沈玦摘出来,若是摘不出,她就给他陪葬。到了这一步,不能连累更多人:“不用你们护着,你们都走吧。”
“谁也走不了。”一道带着阴狠的声音传进来,明溪皱眉看去,入目是一个身着云纹九蟒的男人,此人身上颇有贵气,只是此刻却赤红着双目,很是骇人。
他死死盯着明溪,手里的剑指向她:“那日跪在宫门口的人就是你?明远手里那些东西在你这里?东西呢?”
明溪后退两步,压下心里的恐惧,回他:“我不会给你的。”
朝堂之事她是不懂,可她何其聪慧。若真的变了天,此刻这人也不会来问信件的下落,事情可能还有转圜。
“找死。”他耐心全无,指使人道:“把她拉出去,这间书房给我彻查,挖地三尺也把那些东西挖出来。”
一人拉住明溪的胳膊,轻而易举把她拽起来,摔在书房门外空地上。豆大的雨滴落在她身上,片刻就打湿了她的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书房里传来动静:“主子,搜不到。”
明溪瞧着门口那人焦急地来回踱步,最终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他走过来,剑指向明溪:“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你若把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不死。否则,你就和那些东西,一起烧成灰吧。”
明溪咬紧牙看着他,雨落在身上,带走了所有温度,她打了个冷颤,说道:“那你就动手吧。”说完闭上眼睛,这一趟终究是白回来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她想,沈玦,我到底还是对得起你的。
怕还是怕的,可比起生死,还有更重要的事。破空声在耳畔响起,裹夹在雨里和隆隆的雷声里有些辨别不出,只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剑落在地上发出响声,明溪睁眼,看到眼前拿剑的人捂着手腕,有东西在往下流,火把下有些看不清楚,可她知道,那是血。
院中其余人慌张地四下看,明溪转身,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沈玦身上是那身黑色官府,他浑身上下也已经被雨淋透了,手里的弓箭被他扔在一旁,他身上带着血腥味和雨水的寒凉,神色也阴沉得厉害,他踩着水走向明溪,垂眼看她。
院外有马蹄声和刀剑出鞘声,院内这群人也一个个扔了剑。
“别怕,明溪。”沈玦将她拥进怀里,低声道:“我来晚了。”
他们初见时,他就是这般身上沾着血腥味,那时候明溪是怕的。后来,那夜遇到危险的时候,沈玦捂着她的耳朵说,别怕。龙凤花烛燃起的时候,他说,别怕。说得多了,她就真的不觉得怕了。单是见到他,她的心就安了。
她抬起手,紧紧地抱着沈玦。
大雨倾盆,冲洗着这一夜的兵荒马乱。
昭和三十年夏,二皇子逼宫,都察院指挥使沈玦护驾有功,提为都察院都督。沈玦之妻明溪冒死举证,封诰。四皇子结党营私,关入宗人府,终身不得出。明远斩立决,家眷流放。
二皇子逼宫在明面上,四皇子结党营私在暗地里。那天夜里,宫内生变,四皇子担心自己事情败露,才会寻到别院逼问明溪信件在何处。没有证据这些就做不得数,他还是他的四皇子,可惜天不遂人愿。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发落了沈玦,却不知这只是一场戏。
沈府周围重兵全撤,又如往日那般风光热闹。梧桐院里树木苍翠,雨后的花含苞待放,娇艳欲滴。
明溪抱着自己的包袱,狠狠地瞪着沈玦。两人僵持许久,终是沈玦败下阵来,他低声哄道:“再养两日,我陪你去千佛寺接人。”
“你把我当傻子哄。”明溪还是瞪着他,只是杏眼毫无威慑力:“沈府没事,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喂我吃药,让我失忆,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很得意吗?”
“没有。”沈玦往前走了一步,敛眸看着明溪:“我在你这里从未得意过。”
他位高权重,初见明溪时也没把这小姑娘放在眼里,只觉得拿捏她太过容易,可后来处处被拿捏的分明是他。
“沈府会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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