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目光飞速收缩亿万倍,将视线落在上面,又发现它太大,大得遮天蔽日。
它是一艘游走在宇宙深海中的巨轮,漆黑的外壳吸着光,深邃看不到尽头。
这是一片没有波浪的寂静深海,一切都是静谧无声的。
庞然大物的它悄无声息地穿过一个虫洞,在宇宙中跳跃,像是一个踮脚舞蹈的优雅精灵,谁也不能抓住它的身影。上一秒还在红色恒星旁,下一秒就已经远在亿万光年之外的另一个星系。
它就这样跳着,舞着,没有痕迹,没有规律。
甲板上有两队身穿黑色铠甲的魁梧战士,宛如磐石矗立守护着这艘巨轮。
在巨轮的中心处,那是一个大而拥挤的房间。
房间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衣,手拿一本书籍的儒雅士子,和外面的铠甲卫士显然格格不入。
然而,很明显,他是这艘幽灵船的统帅。
因为他的身后竖着一杆黑底红边的合金旗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舞”字,和甲板上那个巨型的旗子上写着的字一模一样。
他们是“舞者”。
也是虫族七大军团中的第七军团——灵舞军团,神秘诡谲。
其他军团成千成万,而他们只有一艘飞船,而且是那么的特别。
和星际公认的简单而强大的飞船不同,舞者有着最繁复精美的花纹,最温和优雅的气质,从外面看就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器,美丽而脆弱,没有虫能看到它的武器,它就像一袭白衣手无寸铁的学者,甲板上的卫士只是守护它的骑士。
它那么的温和没有攻击力,让虫心生亲近。
然而当有流浪在星际的虫族海盗看到它真实面目的时候,就是他离地狱最近的时候,还来不及向同伴发出警告,就已经身首异处,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一瞬之间整个海盗船的所有海盗全都倒下,尸块满地,血流满仓。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舞者中心处的房间,那个拿着书读得白衣秀士,容貌清俊,姿态风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籍,看得如痴如醉,时而微笑时而皱眉。突然他好像在书中看到了什么惊恐至极的事情,眼睛瞪大,手下意识地就把想把书丢出去,然而下一瞬间就收了回来,仿佛一个窥探到深渊恐怖的孩子,强忍着巨大的恐惧伸出试探的脚。
许久之后,他走到一旁放下书,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白皙的脸庞滑落而下,他身上一袭白衣湿了一片。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摸向肩膀处,轻轻点了点,瞬间一身的水汽蒸腾消散,衣服也恢复洁净干燥,他又成了那个面带微笑姿态从容的舞者统帅,虫族第七军团的将军——流苏。
说起流苏这个名字,那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以后若有机会再详细提及吧,这里先借用一下流苏的话来简单说明一下这个名字的由来:“我是在时间长河不停流逝中苏醒的第一虫,你就叫我流苏吧。”
流苏笔直的站立,双手背着身后,深邃的视线透过窗户凝望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星河,衣服干燥时升腾的风浪卷起他身后的那卷书。
书页哗哗翻卷,最终在中间停下。
定睛一看,竟是一本无字之书!
流苏对着空气喊了个名字。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沉重铠甲的雌虫,推门而入,“将军,有何吩咐?”
流苏坐在桌旁,挨个推过去三张扑克牌大小的纸片,上面分别写了一句话,分别是:
“找到耳朵上有三颗黑痣的雄虫。”
“找到脖子上戴着禁锢环的雌虫。”
“找到金色长发的雌虫。”
铠甲雌虫看了三句话,神色疑惑,于是开口问,“找到他们,然后呢?”
流苏修长的手指轻点。
铠甲雌虫顺着他的手指看到写着金色长发雌虫的卡片,耳边听到三个字,“囚禁他。”
然后手指轻移,指着中间的卡片,“杀死他。”
最后手指落在第一张卡片上,点了点三下,说:“保护他。”
雌虫铠甲领命出去,桌子上的三张卡片自燃,悄无声息的烧尽,连一颗灰烬都没有。
流苏十指交叉抵在额头,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不仅仅是因为他不知道在广如沙海的虫族中能不能找到特定的沙砾,更是因为他不知道这几只虫究竟是哪个时代的。
他们是没出生,还是已经死去,这是个问题。
这一天,舞者之王流苏下了三个命令,囚禁、杀死和保护。
流苏闭目沉思,突然房间角落里的储物架上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将他猛然惊醒。
抬眼看去,储物架最上层的一个水晶球,忽明忽暗地闪烁。
那是一个很古朴的木制储物架,和整艘飞船一样,带着一股典雅的气息,但是上面放的东西又和古典二字不太沾边。
因为上面凌乱地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规律。
上面既有古书古琴龟壳桃木剑、八卦罗盘指南针,也有塔罗牌水晶球,以及一堆兽牙兽骨。
透露着凌乱的和谐美感。
流苏快速走到水晶球的旁边伸手去拿,突然手指消失了,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也没有惊慌,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早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抽回手,消失的手指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自己暂时是拿不了水晶球了,于是站在水晶球的面前,仔细地盯着水晶球,眼珠一动不动,虫族特有的竖瞳将整颗水晶球映入其中,白光流动宛如装下了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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