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程渔发出一声冷哼,气得黑童子都撸起袖子。
崔安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只好上前调停。
“好了,好了,别闹了。”
他拉开程渔,说着:“先问清楚小白妖种的事吧!”
他看向小白,瞧他形销骨立模样,忍不住心疼,道:“来,小白,好久不见。”
小白眼角凝着泪,他摇摇头,终于跪下。
不能开口的嘴巴和喉咙,再也喊不了殿下的名字。
那些旧时光的温暖,一点点回暖他的身体。
黑童子取下背后的镜子塞到白童子的怀里,他拍着白童子肩膀道:“没事,以后哥哥做你的嘴巴!”
他向崔安澜行礼,退回灵镜中。
镜面上多了一个小黑的脸,白童子抱着镜子,那镜中发出一声:“小……黑……”
声音稚嫩且沙哑。
白童子抱着镜子,忍不住流泪,镜子中也发出哭泣的呜咽声,说着:“殿下……久疏……问候,别来……无恙。”
崔安澜露出微笑:“嗯,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血月褪色,星空下,孤独的孩子走了无数崎岖道路,终于找回回家的路。
而另一个孤独的孩子还迷茫在操场上,他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一根桃花枝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帮他按下接听键。
“贺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贺兰睁开眼,从地上坐起来。他身边葛老的尸体正在被无数幼虫啃食。
他咬起自己的指甲:“崔大人,你的计划落空了,我真的怀疑你的决定是否正确。”
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轻笑:“怎么会呢?发生什么事了?”
贺兰的表情阴郁,他继续咬着自己的指甲:“葛师傅死了,白童子师傅好像叛变了。哎,你这一招棋下得可真烂!明明知道他们手上有灵镜,还派白童子师傅去对付他们!”
他可是直接失去两位师傅啊!
崔榆林听到很惋惜:“我很抱歉听到这么悲伤的消息,为了安抚你悲伤的情绪,请允许我告诉你……”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摇铃的侏儒和梅喜儿从水潭中找到一扇漆黑的梦门。
这扇梦门的顶上,十根龙骨钉正扎在一条巨大的魂龙身上。
那魂龙双眼没有眼珠,发出痛苦的呻吟。
在他的身下藏着无数花妖,它们瑟瑟发抖趴在龙鳞上,小声地哭着。
这哭声太小声,在古董铺地下的十八层,变得犹如蚊呐。
梅喜儿泡在水潭中,看到如此漆黑恐怖的梦门,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他道:“这噩梦中死了多少人,才能黑成这样!”
侏儒的双脚在水中,他的脚下正浮着两个不溶于水的纸人。他叹息一声:“整个妖族,能不黑嘛!哎,真是可怕!”
他们两个人手捏印,异口同声地念着开门的咒语。
漆黑的梦门在水中开始颤抖,流出黑色的液体。液体溶入水中,发出阵阵恶臭。
这恶臭如同腐肉,又像是陈旧的尸块发出的味道。
咒语一遍又一遍。
冰冷刺骨的水中如同沸腾一般,泛起一个又一个水泡。
而那扇梦门本只是水中的倒影,却因为咒语越来越清晰。
直到大门显现,地下十八层地动山摇。
龙吟和哭声齐鸣,无数恶鬼冲入第十八层,却被梦门显现时的阴力打得魂飞魄散。
古董铺外风云大变、电闪雷鸣,一头狐妖不断地接下雷阵的伤害,直至被劈成焦炭。
古董铺十八层内,梦门还在颤抖,那黑色的梦门上,出现了两个金色的门把手。
侏儒和梅喜儿大呼:“崔大人,成了,咱们成了!”
崔榆林接着电话,丢出九十九盏引魂灯,围在侏儒和梅溪儿的身边。
这些引魂灯形成八卦大阵,点亮四方阵灯,齐齐发力。
崔榆林温柔地说出:“梦门开了!”
电话那头的摄魄使贺兰揉了揉耳朵,眼睛闪着兴奋的火花。
他有些激动地说着:“你们真的成功了,崔大人,你果然厉害。”
崔榆林可不想听贺兰的恭维,催促着:“所以啊,你快来吧!古董铺外的雷阵已经被狐王的旧身体挡住了,你难道不想去传闻中的西庚看一看吗?去摸一摸世间至宝——华胥之心!”
贺兰自然想,他没回应崔榆林,挂起电话,从怀中拿出一盏引魂灯。
灯亮瞬间,一扇梦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贺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葛老,想了想,还是蹲下身,用刀砍下葛老的头颅。
“师傅,你身体已经被幼虫吃干净了,不能用了。就这个脑袋还不错,你别伤心,我会把你的脑袋带出去,带你去一直向往的西庚看看!”
贺兰一开梦门,程渔和崔安澜就感觉到了引梦灯的存在。
两个人还不做多想。
皱眉的白童子抱着镜子,从镜子里吐出:“快,……快回……就要……来不及了!”
来不及?
程渔还不懂,突然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他耳朵里传来西庚日晷发出的声响。
轰,轰,轰……
程渔捂住耳朵,看向鱼娘,却见鱼娘脚上的玛瑙布满裂纹。
“鱼娘小心!”
鱼娘还没反应,身上就生出一根又一根的锁链,一根锁在她的心头,另一根伸向未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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