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上下都散逸着漆黑雾气,让他连呼吸时都会使身边漫起一片静谧的黑暗。
他静静看着地上,看着地上至死都紧紧握着一柄细长刺剑的女人,看着那曾在风中曼舞的银白长发落在冰雪之上,在他的血光与金光下显得如此暗淡。
‘即使他可以翱翔天际、搏杀天空的统治者……’
‘……他也永远不会真正‘置身于’那清澈大空。’
‘因为天上那值得他留恋的意外已消逝了,猎人可以抓住无数种猎物,却抓不住一道微妙的风。’
画面中,一身黑铠的迦伦缓步走向地上的尸体,俯身伸手。
仍未消散的风秘能保护了她死后的形象,使得她如生前一样轻盈柔软,而他轻而易举的抱起了她。
‘他从未这样拥抱过她。’
迦伦低着头,沉默片刻,没做什么多余动作,而是转身走向漫漫冰原之中。
镜头下,他前往的方向,有一座巨型冰山。
黑色手铠包裹的双手将艾琳放在了一片冰光散逸的平台上,旁边有着一双金色竖瞳的灰发女人平静的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下一个画面,迦伦孤身走过冰原,背负长刀,两手空空。
破碎的披风在他身后飘扬。
在雪中,在风中。
‘有些东西,过了就是过了,后悔不存在于猎杀者的词典里,他从不去思考那些。’
【我也差不多放弃思考了】
【迦爹:我tm裂开】
【我:我tm裂开】
【我真的是直接裂开…………】
【谢邀,在裂了】
接下来的画面飞闪而逝:战斗、厮杀、喷薄而出的血液,无数黑袍人、‘凶星’一闪而逝的红光,以及迦伦面具之下那凶星一样的双眼。
这是一场双方都断绝一切退路的战斗,直到他撕碎一个黑袍人衣袍之下的翅膀,冲进一扇门找到他被装在罐子里的孩子。
复生者早在他破门而入时就经验丰富的逃之夭夭了,灯光下却又有另两个人被丢在了那儿。
他们长发雪白、衣袍飘飘,背后有巨大的羽翼,正一个手中托着几团淡青光芒、另一个在一座仪式台边端着个放置数团银光的托盘,震惊的看着迦伦此时的模样。
迦伦没有废话。
一点血光飞射如线。
【我焯,这是直接抬走了事啊】
【迦爹的处事方法真的是一种干脆利落】
【干脆利落(指一刀扬了】
‘修’终于伸出手,碰了碰那虚幻的银光。
但它只是幻象而已……
柯瑟尔波德轻声叹息,示意众人给他一点独处余地,自己也转身飘离这片区域。
远处响起一片小小的惊呼与热情欢迎,不久之后,细弱的翻书声响起,嘶哑而温和的声音道:“传说在远古时期,曾经有比古代精灵更强盛的文明,还有真神的存在……”
-
CG里,回忆场景中的‘迦伦’抱着‘恩修’走出山洞隧道,从收到消息开始就鏖战至今的他疲惫而沉默,步伐踉跄,不复战斗时的沉稳。
这场面就像从‘实验室’里出来时一样——但不一样的是,他抱的是一具尸体,而不是活生生的孩子。
-
远处的故事声仍在继续:“在第一个太阳死去时,诸神恸哭。第二个太阳死去时,诸神悲泣。第三个太阳死去时,诸神哀怨。第四个太阳死去时,诸神决定召开一场晚宴,要饮酒作乐到下一颗太阳死去,而那会是……数万年。”
“……宴会的餐桌是世界,主菜、辅菜与酒……我是说,饮品——分别是‘生命的繁衍’、‘文明的发展’与‘岁月的变迁’。”
“诸神在那之中欢欣鼓舞……可宴会却被打断了,毁灭之神闯了进来……噢,你们可不能学祂那样没礼貌:‘诸神的宴会,怎么能没有我呢?’这毁灭与死厄的大神加入了这场宴会,‘生者必死,神与世界同样如此,即使是岁月本身,也必有其毁灭与终结!’”
-
昏暗旧梦中,一闪而逝的黑森林中轰然升起一道漆黑光球,触须般的黑红秘能四处蔓延,很快就悄声侵蚀了一片森林。
猩红的光辉化作徽章升起,恍然间竟正是此前迦伦脑后的徽章模样:那是一颗不规则炸开的七角星和一把长刀重叠的简化符号。
远在冰原的迦伦·昂希斯脑后金光一亮,如遭重锤击打,踉跄着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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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的幼童声响起:“可是,维斯林老师,毁灭之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祂该来,这是一场‘晚宴’。”维斯林·柯瑟尔波德谆谆教诲,“这对世界与文明而言,是呼与吸、醒与眠、活动与休息的轮回分界线。”
“……总之,在毁的七角星与死的刀锋威胁之下,毁灭之神在诸神晚宴中得到了一席之地。”
“由此,轮回成立了,在大灾前不顾一切的享乐,招致了‘凶星降临’。”
“啊?!”孩子们的声音惊惧极了,“可是,只是神在享乐,人并没有……”
“你怎么知道有没有呢?”柯瑟尔波德温和的问,“你要亲眼见证了一切,才可予之定论。就像你们的维斯特哥哥一样。”
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咳咳声响起,是个清亮的少年音。这引来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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