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他都怕梅韶回都后,一时情急之下,便自己擅自用了这蛊,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来,好在赶上了,他还没来得及用。
梅韶静默了一会,从怀中掏出那只描金盒子,推到褚言的面前。
褚言收了盒子,才松开了手,还是忍不住对梅韶道:“逆天而行,必有损耗,不到万不得已,庄主还是不要......”
“我自有分寸。”梅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我去平东的那段时间,闵秋平在北地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晟亲王年后便有些急躁,似是恨极了李安,连连传信给陛下,想要发兵韩阙关,陛下见他情绪不太稳定,怕他在边关出事,恰好闵秋平过去了,便让他换了晟亲王回都。”
梅韶回都也有些时候了,朝见会谈从未见过赵元盛,若不是今日问褚言,还真不知道赵元盛竟然已经回平都了。
“回都之后,晟亲王一直待在府中,少有外出,就连国事也很少参与。可前些日子,李安和虞燕大婚,陛下顾忌着晟亲王不想听到他的消息,也没有多留姜国的使臣,倒是那使臣胆子大,竟然在离开平都前,自己跑去了晟亲王府上,和王爷说了这件事。”
旁人不知赵元盛和李安的关系,只当赵元盛是觉得李安白眼狼一般背弃了黎国,才有此反常,可梅韶却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其中脉络的。
只是听褚言回报这件事的语气和措辞,倒好像也是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似的。
梅韶略带狐疑地看了褚言一眼,斟酌道:“你好似知道李安和晟亲王私下的关系?”
“现在平都之中,谁还不知道呢?”褚言苦笑了一声,道:“我估摸着那使臣也不是李安派来的,他再怎么恨黎国也不会连着恨护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晟亲王,居然当众说了些羞辱王爷的话。”
梅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追问道:“怎么说?”
“王爷不想听见李安的消息,那使臣来府上便理所应当地吃了闭门羹,他起先只是在府门前说了李安大婚之事,后头便说......”褚言觑了一眼梅韶的脸色,掂量了一下语句,道:“或许是李安回姜国后,受了太医的查验,说在他后背上有抓痕,身上也有啃的齿印......而他在韩阙关一直都是和晟亲王同吃同住的,他们便说王爷在房中有些难言的癖好,强迫李安委身于他。当时府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不过半日,这事儿便传了出去。”
梅韶微蹙了眉,仔细地想了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李安是和孟烨起了冲突,想借着受伤使一招苦肉计,好回国有名,那带伤回去后,受到李成继派来的人查验,也是符合情理的。只是梅韶没有想到,李安这样一个不想横生枝节的人,居然在当夜和赵元盛有了......
这样李安一直受到晟亲王府的庇佑居然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终归是玷污了赵元盛的名声,虽说对李安来说,在他父亲的旧部面前,他在黎国越惨,便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可将这样颠倒黑白的污水泼到赵元盛的身上,到底不像是李安平日的为人,可姜国步步险境,李安因此不择手段,也是有可能的。
李安他到底是不是知情的呢?梅韶想了一会,也难以下定论。他分不清在这其中,李安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晟亲王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面上倒看不出什么,只是吩咐府中,把李安留在府上的一应物件都打包给了姜国的使臣,说以此旧物,贺他新婚。之后,晟亲王府请了工匠去府上,拆了李安住过的院子和房屋。”
梅韶抿了唇,也没有多说什么。
赵元盛矜贵自持,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李安能让他敛去一身皇家傲骨,如今受到这样的羞辱,恐怕是很难回头了。
为了避嫌,梅韶此时和李安也没有联系,这件事到底该如何收场,说到底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
梅韶敛了心思,将心绪重新放到手上的军务上,褚言见状,替他拨亮了灯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直到天擦黑,梅韶才看完手上那卷晋西军的将领生平,估摸着白秉臣也该回府了,便想着找他一同吃晚饭。
想到自己已经完整地拥有了那个人,梅韶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步伐也轻快起来,换了件清爽的常服,便出了屋子。
才朝外走了两步,梅韶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人,他刚提气凝神,一把尖刺划过空气直冲他的后脑而来,,梅韶微侧身避过,却吃惊地发现来人的身法极快,自己虽堪堪避开,可也被扫了一缕青丝落到地上。
梅韶正色起来,转身瞥过那袭青衣,出掌击上,有所保留地斗了几个回合后,想摸清来人的一点武功路数。
来人身姿轻盈,闪避极快,反应能力超然,只是在武器的使用上还差了一点,好在他身法快,这点瑕疵也就被掩饰了过去。
由此梅韶可以判定此人轻功极佳,平日里重身法而轻器械。
摸清了情况,梅韶变掌为拳,动手也凌厉力气起来,招招逼人,不给他后退的机会,又几个回合之后,梅韶故意露了一个破绽,引得人进了圈套后,转手按住来人的手腕一拧,将那只臂膀背到了他的身后,而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持着短刺的手也送到了梅韶的咽喉处,只是被梅韶擒住了手,怎么也送不出那一寸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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