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愤怒的声音引来众人的瞩目。
“和大人怎么了?”
身边的人见和宽暴怒,连忙询问道。
“这文章毫无章法,写的简直是狗屁不通,即便是启蒙幼童的文章都要比他更胜一筹!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够通过第一轮的考试来参加策论?!”
和宽立刻就对着身边的人抱怨了起来。
“有这么差吗?”
周围的阅卷官对此赶到非常疑惑。
能够通过第一轮考试的人,学识都不差,历来的策论虽然出彩的人很少,但是写的很差的人橦眼够也很少。
所以见到和宽的模样,大家都忍不住对这份和大人口中狗屁不通的策论有些敢兴趣了。
“你们来看看!这第一道策论谈的是水患,他既不引经据典歌颂圣人治水的功劳,也不称赞皇上对于治理水患的功绩,反而写一些什么裁弯取直,这样不知所云的话!”
“还有,还有这第二点,谈到治理瘟疫,他就更加离谱了,他居然让人烧开水喝?这是什么奇葩言论,这是狗屁不通,不知所云!”
和宽是礼部侍郎,最擅长的就是写一些花团锦簇,歌功颂德的文章。
眼下这篇文章,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离经叛道了,文章中遣词用句不仅太过于平白直叙,甚至连一句歌颂圣人的话语都没有。
这让和宽顿时就生气了,你一个小小的参考的考生,连官都没当上,就不将圣人之言放在放在心里,反而大肆提一些不靠谱的建议。
你有这个资格么?!
“这种文章,我就是劣等中的一分都不愿意给他!回去多读读圣人之言,再来写文章吧!”
和宽说着就拿起朱笔,准备在上面划上一个零分。
一般策论若是拿了零分,这一届的科举和考生基本上就无缘了。
“和大人且慢!”
工部侍郎黄贯平站了起来,抬手制止了和宽。
此次科考涉及到的是治水和瘟疫,所以朝廷也特意排了工部和太医院的人过来协同阅卷。
如是遇上了什么专业性的问题,考官们也可以向他们咨询。
只是往年这样协同阅卷的考官大多数只是一个摆设,毕竟大家写的都是锦绣文章,很少有涉及到需要向他们询问的专业问题。
黄贯平原本也只是想着和以往一样坐冷板凳,坐完三天就离开。
但是刚才和宽的话落在他耳里,他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礼部这些往日里只会歌功颂德的人可听不懂涉及治水当中的专业名词。
而能够写到专业名词的人,对于治水不可能一窍不通。
黄贯平现在对和宽手中的文章很感兴趣,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真的写的狗屁不通,那他不会阻止和宽打上一个零分。
但是若是一篇真正涉及治水的文章,他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文章在他面前蒙冤!
“黄大人?”
黄贯平的身份,和宽自然是知道的,见他制止自己的动作,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明白他有什么意图。
“这份试卷能够让在下看看?”黄贯平开口询问道。
大家都是同僚,而且黄贯平年纪在他之上,他开口和宽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和宽将试卷递了过去,同时还不忘再诋毁上一句:“这样的文章,只怕是会污了黄大人的眼!”
黄贯没有说话,眼见为实,究竟好不好,他要亲自见过后再做评价。
拿到试卷,黄贯平最开始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是考生的试卷,就算能够写出一点关于治水的建议就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至于真正涉及到里面的门道,基本上不可能。
然而当黄贯平顺着试卷看下去之后,他面上的神色顿时就变了。
“原来如此!”
“堵不如疏,竟然能够还能够这样?!”
……
黄贯平目光灼灼地盯着试卷,上面提出来的问题,正是困扰了越朝治理水患多年的问题。
他们水部多年以来想来无数种办法,皇帝咬着牙关顶着巨大的压力让国库给他们拨款治理水患,但是成效甚微。
甚至他们连水患的原因都没找出来,每年只能够用无数的人命去修建堤坝阻挡洪水。
但是这片策论中却提出了水患的源头,以及发生水患的根本原因。
甚至列举了安南府的地形,给出了具体的建议和措施。
虽然还没有实验,但是多年的经验告诉黄贯平,这份策论上的方法非常可行!
“黄大人?黄大人?”
在场的考官见到黄贯平的模样,忍不住有些面面相觑。
“黄大人也是被这篇文章给气到了吧?!写的这样狗屁不通的文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考场里面!”和宽看着黄贯平说道。
黄贯平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试卷放在了案几上,这才抬头看向了和宽,直接破口大骂道:“我看你的才是狗屁不通之人!”
“你,黄大人,你怎可这样辱骂同袍?!”和宽被喷地一头雾水,一脸茫然地看着黄贯平。
黄贯平和他们这些一直都待在东封府里,平日里只负责享福的官员不同。
虽然如今他是工部侍郎,但是这也是最近几年因为年纪大了才提拔上来的,在此之前黄贯平一直都是水部的官员,而且还是战斗在最前线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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