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石枯瘦佝偻的身子,提在陆君砚手里就像一具破败的玩偶,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估计死不了,尤光心想:毕竟,祸害遗千年!
贺溪南沉声叫人,“陆君砚……”
尤光闊珉贺柒闻声上前一步,堵住了陆君砚的去路。
陆君砚的身子猛地僵住,像是一块冰冷的铁,不知道,多少度的熔炉才能将他重新融化开来。
“尤光!”陆君砚的声音像在泣血,祈求的声音那么哀伤。
做了这么久的兄弟,尤光几乎懂他的一切犹豫不决与未尽之言,尤光只抬头看了贺溪南一眼,就侧身让开了路。
“……”
陆君砚拖着半死不活的土石飞快离开,贺溪南却只是抬眸平静的看了眼那匆匆离开的背影。
“上将!”尤光走近,目光坦然:“逃避不是办法。”
贺溪南扶着桌椅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看着满桌陆君砚准备的早点,眼眶发涩,苍白的指尖轻轻捻起一个掉落在桌子上的小包子。
闊珉一把握住他的腕:“上将,脏了,不能吃了。”
“是啊,脏了。”
脏了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
陆君砚,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毕竟,太恶心了!
——
陆君砚从洛克斯给他准备的牢房里出来,是三天后。
土石用了一天时间给他讲了一个冗长的故事,他用一天时间,消化这个故事,还有一天,他什么都没干,只是瘫在满是恶臭腌臜的牢房里,想贺溪南!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他悲惨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很短,因为卡文了,明天补充一点,最近总在回头修文,累惨了。】
第100章 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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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冷,吱吱乱叫的老鼠,遍地蠕动的蛆虫,空气中挥散不去的酸臭腐朽的味道,以及……
蜷缩在角落里,不知生死的孩子。
“唔……哥……哥,”
孩子断断续续的呢喃从嘴里泄出,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角落里什么东西欢快咀嚼的声音。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可是,手撑到地面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地牢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左手扶起右手,触手翻飞的皮肉无声的告诉他,它遭遇了什么样惨绝人寰的虐待。
男孩儿心跳猛地剧烈加速,他已经伤成这样,那他哥呢?
“哥!哥……”
男孩儿低声啜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深处像是蛰伏着一头巨大的野兽,粗重的“喘息声”呼啸而来。
大脑清醒的知道,那是地牢通风口吹进来的冷风,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
黑暗总是能让人心生害怕。
他蜷缩着身子挨过这波寒气,又抹黑扶着墙体靠近那老鼠叫声最大的地方。
“哥,哥你在么?”
犯错是他犯的,可每次,他哥都要跟着一起受罚。
这个时候,他既希望他哥不在这里,又希望他哥在这里。
“呃……”一声微弱的痛呼,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老鼠哀叫。
“哥,哥你在这儿?”他都要哭出来了,哽咽着往声音的方向快走两步。
“小智别哭,我没事!”
“哥,刚刚你怎么了?”叫小智的孩子终于摸近了他哥身边,用只受了轻伤的小手摸了摸他哥的腿。
“……别摸了,断了。”少年声音无悲无喜,甚至波澜不惊。
“呜呜,断了?断了她为什么还把你扔下来,会死的……”小男孩儿颤颤巍巍的手顺着那形状诡异的腿往上摸,想看看他哥还有哪里受了伤。
昏迷之前,他哥就已经被那疯女人抽的浑身是血,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少年一把抓住小孩儿的手,扯下了挂在身上少的可怜的几块儿碎步。
“没了,就是抽了几鞭子,死不了。”
他头部被重击,昏迷前视线就重影了,这会儿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摸索着给小孩儿包扎。
“哥,别包我,我没事儿,你把腿包一包,腿……”
“腿包不了,”少年固执的给弟弟包扎伤口,“你这是外伤,这里到处是细菌,不包扎晚上会发烧。”
他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胸前这几块儿布干不干净,想想又无力的摇了摇头。
地牢里到处都是阴虱和老鼠,自己醒来还是被老鼠咬醒的,身上不知道被这群鼠大爷造访多少遍了,能干净到哪儿去?
可是不包扎更不行,那些墙缝的犄角旮旯里有顺着伤口往身体里钻的虫子,要是被钻进去了,生不如死。
伤口包扎的时候,小男孩儿就忍不住了,身体颤缩成一团,可怜的颤抖着。
“对不起哥,我要是不逃跑的话,你就不会被我连累了。”
“我受罚和你逃跑没关系。”
那个女人半个月折磨自己一次,是定数,只要折腾不死,就往死里折腾。
这次,只不过刚巧占了小孩儿逃跑,自己监管不力的名头。
“对不起,哥,”小孩儿埋头在自己的臂弯里,寒冷和疼痛让他绝望,可更让人绝望的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想像小七姐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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