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程序言茫然了一瞬,“少帅出事了?”
“程序言,老师当初把他交给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还记得么?”
程序言的表情有片刻怔忪,很快又反应过来,“少帅怎么了?”
“抢救室,过来吧!”
贺东戈颓力的坐在长椅上,脑海里全是贺溪南满嘴鲜血的模样。
这幅样子他是第二次见了,当年溪南边防那一场死战实在惨烈。
当他从帝都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弟弟浑身是血的躺在手术床上,他的右腿隔了一拳的距离被放在膝盖下方的位置。
周围一群医疗兵手忙脚乱的都在给他止血。
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全身居然会有那么多的血,猩红的血从床上一直淌到地上。
每个医疗兵都小心翼翼又匆忙的来回走动着,他们的无菌服上也被沾满了溪南的血。
那时候他也是指天发过誓的——
他和程序言说过同样的话。
他们都说过,我在,你一定毫发无伤!
狗屁!
楼道里突然响起了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程序言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
“东哥……”脚步落定,程序言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抢救中”的灯牌上。
“少帅!”
“程特卫,”陆君砚的目光依旧望着那幕帘深隔的窗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能说说我离开的之后的事么?”
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后花园,会不会……
陆君砚的手缓缓覆在微凉的玻璃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人微凉的皮肤,呼吸有几秒的缓顿。
程序言刚要开口,长廊尽头突然走来了许多人,有魏家的,有贺家的,还有联盟的人,众人排头最前面的,就是皇储殿下楚时。
贺东戈和陆君砚两人对视一眼,修嘱咐程序言道:“来者不善,小言,不要乱说话。”
楚时脚下生风一般,将一行人甩在身后,很快就来到三人近前。
“溪南怎么样了?”
贺东戈警惕的瞥了眼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摇头:“情况未明,生死未卜。”
楚时的眸子猛然闪过一丝森寒的杀意,精神力不受控制的波动了一下,但他自制力向来厉害,很快便平复了心情。
后面跟着的贺北宸和贺州池贺州徽也走了上前。
贺州徽满脸烦闷,不明所以的质问程序言。
“他在闹什么幺蛾子,南笙大婚,他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尽管程序言对于贺州徽厌恶少帅的恶言恶语早已经习以为常,还是被狠狠的激怒了。
“大帅,少帅生死不明你……”
“贺大帅,”楚时突然转身,露出一副明晃晃的厌恶和冷硬态度,“您如果公务在身请自便,这里,不是您作威作福的地方。”
贺州徽没想到楚时会这么不给面子,他一时有些茫然又惊讶的看着楚时,楚时眼底浓浓的怒意不似作伪。
“这……”
“东戈,小南,小南怎么样了?”贺州池一把拉开贺州徽走上前。
“三叔,”贺东戈向前一步,拧着眉头逼视着贺州徽的眼:“溪南中毒了,从进医院大门起,就一直在吐血。”
贺州池的手一顿,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但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中将,很快冷静了下来。
“怎么会中毒?”
相比贺州池的反应,贺州徽可以说是相当冷淡,只是意外的挑了挑眉,接着又问:“那魏家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强闯魏家别墅?”
魏家别墅一楼被撞出的大窟窿,无论如何修补都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
想到贺家有可能因为贺溪南摊上“强闯民宅”、“恶意伤人”等恶名,贺州徽的脸顿时铁青。
这可是有可能影响贺北宸进入皇家的恶劣因素,他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意外。
突然被点名的魏世勇顿时一怔,随即耷拉着脑袋,灰白的脸上布满了悲伤与焦虑。
“大帅,”一直沉默着的陆君砚突然开口,他的舌尖在腮帮子里烦躁的顶了顶,“现在是不是应该更关心少帅的情况?”
贺州徽脸色一僵,一时竟无言以对。
贺北宸眼见两人僵持不下,顿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一个是对他百般维护的小叔叔,一个是被他准备纳为备胎的中意alpha,他们两斗起来,损失的可是自己。
贺北宸拦在两人之间,楚时就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亲昵了。
语气温吞的说:“陆少尉,你别生气,小叔叔也是担心他和魏家产生什么嫌隙。”
陆君砚突然侧了侧眸,目光如炬的盯着贺北宸脖子上显眼的痕迹,墨黑的眸子里像是有层层涟漪流转,渐渐凝聚成深不见底的漩涡。
贺北宸的身子蓦地一僵,慌乱的拢了拢衣领。
他忽然意识到,陆君砚和他过往勾搭的那些alpha大不相同,他是一个领地意识极强S%2Balpha,而这样一个alpha是无法容忍自己选定的omega和他人有染的。
楚时在一旁也注意到了陆君砚的视线,顺着目光看过去,眸子骤然一眯,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都怪今天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到了正品,所以才会在贺北宸散发着沁甜的奶香味扑过来时无法抵抗。
一时疏忽,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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